腐肉味混着尿骚涌上来,徐沐阳的指甲盖开始脱落。
“父王就是这样,杀了先皇赐予您的北狄公主吗?”
敦亲王瞳孔骤缩。他想起十八年前那个雪夜,北狄公主的头颅滚进火盆时,发丝燃烧的焦香。那时徐沐云还在襁褓中,怎会知道……
“父皇不必疑惑,那是兄长说的。”
女儿戳着尸体鼓胀的腹部,“他说您寝殿暗格里,有个镶金边的头盖骨。”
牢门外响起锁链声,敦亲王猛地压住女儿后脑:
“今日交代给你的事情,都记清楚了。”
“时辰到!”
狱卒踹开木栅,铁钩扎进敦亲王肩胛骨,“圣上有旨,逆犯即刻押赴刑场!”
徐沐云突然扑咬狱卒手腕:“让他说完!兄长的左手……”
敦亲王反身撞开女儿,血沫喷在她脸上:“剁下来!用滚水烫过再送!”
囚车轱辘声碾过石板路时,徐沐云正按着兄长的尸身。腐肉从铜扣划开的伤口里涌出,她突然抠出截细长的骨头——是断指里的掌骨。
“父王没教怎么接骨啊...”
她痴笑着把骨头塞进衣襟,“得找块红绸布包着...”
墙角老鼠啃食着脱落的人皮,发出纸张摩擦似的响动。徐沐云盯着兄长生蛆的眼窝,轻轻哼起他教的童谣。尸水浸透的稻草下,露出半片带字的布条:
“...
沐阳亲启
腊月廿三动手
...“
她突然想起去年今日,父王在书房焚烧信笺的火光,映得兄长侧脸忽明忽暗。
她觉得,过去和如今,许多都已经记不清了。
感觉人生变得混沌不清,她方府回到了小时候徐舟山把她放在肩膀上的日子了。
被人推着回去时,徐沐云又哭又笑。
刑场方向传来三声追魂炮,徐沐云猛地撕开兄长衣襟。
底下人把她架起来的时候,底下人都大惊。
溃烂的胸口上,赫然刺着恒亲王的生辰八字。她蘸着尸血在掌心重描那个“祭”字,突然听见头顶乌鸦沙哑的啼叫。
“兄长别急...”她大声笑着,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从前贵女的样子了,只剩下疯癫的样子。
“等我把恒亲王的舌头挖来给你垫棺。”
腐尸腹腔突然爆响,惊得狱卒踹门喝骂。徐沐云趴在兄长耳边轻笑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