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殊同一脸凝重地倾听着周凛的话语,一边悉心感受着他的脉搏,双眉却不由自主地越皱越紧。
周凛察觉到他神情有异,不禁心生疑惑,连忙追问道:“莫非我的身体又出现了其他状况不成?”
宁殊同紧皱着眉头,语气沉重地回答道:“你体内的蛊虫似乎变得越发活跃起来了。”
周凛闻言,自嘲般笑了笑:“以我这身躯滋养它至今,愈发活跃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吧,说不定这便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之象?”
宁殊同顿时有些无言以对,没好气地道:“你倒是想得开!哪有人像你这样动不动就把回光返照挂在嘴边的。”
说罢,他迅速打开身旁的药箱,从中取出几根细长的银针,手法娴熟地朝着周凛的手腕处轻轻扎去。
就在那根细长的银针刚刚刺入周凛手腕的瞬间,只见一缕缕细密得如同发丝一般的黑色物质,仿佛受到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,沿着银针缓缓流淌而出。
“这……这是什么东西?”周凛瞪大了眼睛,满脸惊愕地问道。
一旁的宁殊同眉头微皱,凝视着那些黑色物质,沉声道:“这应该就是潜藏在你体内的蛊虫了。”
周凛闻言,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一亮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说道:“从前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!那如果再多在我身上扎上几针,是否我体内的所有蛊虫都会自行流出呢?倘若扎针行不通,哪怕在身上割开几道口子也无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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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的他,心中满怀着对清除蛊毒的渴望。
因为只要能够摆脱这可恶的蛊毒,他就算倾尽周家全力,也要将沈初凝重新夺回到身边。
然而,宁殊同接下来的一番话,犹如一盆冰冷刺骨的水,无情地泼在了周凛炽热的心头。
只听得宁殊同道:“若真能如你所说这般容易倒是好,但实际情况却是,如今这些蛊虫早已遍布你全身,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,从你体内流出的每一滴血液之中,都有着数之不尽的蛊虫。所以,除非将你周身的血液彻底放空,否则绝无可能将它们完全驱除。更何况,眼下我们所见到的仅仅只是子蛊而已,而那真正掌控全局的母蛊,则深藏在你的心口处,并以你的心头血精心滋养着。想要让它主动现身离开,谈何容易?我实在无法强行替你引出蛊虫啊。”
周凛满心的希望就如同风中残烛般,在刹那间被无情地扑灭,原本闪烁着光芒的眼眸瞬间黯淡无光,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机。
然而,即便如此,他仍然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,不肯轻易放弃,颤抖着声音追问道:“既然会出现这样的状况,总归应该有个缘由或者契机吧!平白无故就这样发生,难道说就连这些蛊虫都能未卜先知,知晓我命不久矣,觉得继续跟随着我不会再有好果子吃,所以才迫不及待地想要离我而去吗?”
宁殊同一脸凝重,同样对此感到困惑不已,喃喃自语道:“这也是我不解之处。通常情况下,蛊虫绝不会毫无缘由地脱离宿主的身体。你如今所遭遇的这种情形,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引导蛊虫离开。近来你身旁是否出现了生人?”
周凛缓缓地摇了摇头,语气低沉地回答道:“一直以来,我身边无非就是那帮平日里跟随我的兄弟罢了。这次他们更是专程从北地一路追随而来。除此之外,好像并没有其他特别的人物......”
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,恍然道:“在蜀地的时候曾救下过一个小乞丐。那时的他简直惨不忍睹啊,浑身溃烂得不成样子,还不顾一切地直朝着我冲过来。说实话,当时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,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我必须得救他一命。于是我就让随军的军医帮忙给他诊治看看。之后因为军中事务繁忙,我也就没有再过多关注这件事了。不过,倒是听属下偶然提起过一次,说是那小乞丐一直留在队伍里面,如今已经成了一名伙头兵。难道……这个人会有什么问题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