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殿之中，静谧得仿若能听见尘埃落地的声音，浓重的药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，丝丝缕缕。

仿若有形的愁绪，紧紧缠绕在每一寸空间。

玄墨一路脚步匆匆，衣袂随风猎猎作响。

那双平日里深邃而冷峻的眼眸，此刻满是迷茫与急切。

他实在想不通，不过是一次琼华楼之行，怎就将杜冥风打击得如此消沉？

可他自幼接受的训练便是绝对服从命令，既然宸贵妃言辞笃定地让他前来解释，那他便如同扑火的飞蛾一般，毫不犹豫地奔赴而来。

此时，常寿正焦灼地在门外来回踱步，他脚下的步子急促而慌乱。

他眉头紧锁，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，手中紧攥着一块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帕子。

时不时抬手慌乱地擦擦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，那汗珠滚落，砸在地面，洇出一小片湿痕。

见到玄墨的瞬间，他像是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。

他匆忙停下脚步，双手抱拳，高高拱起，行了一个标准的礼，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焦急。

他唤了一声，“墨统领。”

玄墨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屋内那个消沉的人。

哪还有心思顾及往日统领暗卫时的沉稳仪态，只是匆匆轻点了一下头，那动作快得如同蜻蜓点水，便脚步急切地推门而入。

屋内光线昏暗，几缕微光艰难地透过窗棂，投射下一片片斑驳陆离的光影。

仿若破碎的希望，洒落在杜冥风毫无生气地躺在榻上的身上。

他面容憔悴不堪，眼眶深陷，眼窝下一片乌青，像是被浓重的墨色浸染过。

胡子拉碴，几日未曾打理，杂乱地生长在下巴上，显得格外邋遢、落魄。

玄墨一眼望去，心口仿若被一记重锤狠狠击中，那痛感排山倒海般汹涌袭来，让他几乎窒息。

他从未想过，一个人的萎靡，竟能如此刺痛他的心。

这种揪心的难受，比起他往昔身中数刀、浴血奋战时还要强烈千百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