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双方越打越凶,有人去叫了金吾卫过来,才让秘书监安稳一些没有被拆了。
忙碌了一天之后,王勃走出了秘书监,姚崇走来,解释道:“以前的秘书监不在这里,而是在前面。”
秘书监的位置有了变动,以前应该是在靠近中书省的位置,但如今的位置放在最末尾,依旧是最靠近朱雀门的位置,从这里一步步往承天门走,人就越少,权力也就越大。
王勃忙行礼道:“恭贺姚兄就要离开秘书监,听说是在户部的度支司任职?”
姚崇摇头道:“苏味道比某家有本事,他早在三年前就去刑部任职,听说这一次又调去了兵部。”
注意到王勃的神情,姚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无妨,现在的朝中很公正,唯才是举,民生,吏治,兵事,边关,外交诸多事对你们来说都是机会。”
次月,当王勃又要跟着一众同僚去秘书监任职,他听说一直以来郁郁不得志的卢照邻辞官了,一早就陷入了忙碌的公务中,王勃望着门外,竟然有些羡慕卢照邻了。
春明门外,裴炎送着卢照邻走到官道上。
“没想到你就这么辞官了。”
卢照邻坐在马背上,神色前所未有地轻松,他笑道:“朝中那样的生活,不适合我。”
裴炎递给他一个布袋子道:“近来在崇文馆找了几卷书,你若走远了又找不到人说话,就看看书。”
卢照邻笑着朗声道:“某家喜欢一个人走在清净的地方,若无人与我说话,那就看看书也很好。”
裴炎在春明门前与他告别。
上元十二年,一个叫孟浩然的年轻人来到了莱州,他见到了大船连成一片,朝着大海而去。
孟浩然与弟弟跟随家父一起打算去见苏定方老将军,可是老将军年迈不愿意相见,他们见到了兵部的郎中张说。
张说看起来是个三十余岁的年轻官吏,行事十分果决,办事从不拖泥带水。
经过两家人的接触之后,张说觉得孟浩然这样的孩子很有才学,又道:“明年你与老夫一同去长安如何?”
“长安?”
“对。”张说又道:“在长安有最好的老师,你这样的孩子应该去长安的崇文馆读书。”
孟浩然是个十分温文尔雅的孩子,这应该和他自小得到的教导有关系,他出生在一个十分古典的诗书世家。
孟浩然回道:“小子还要读书学剑,恐怕无暇去长安城。”
张说又问道:“那你打算何时学完剑,读完了书,何时再去长安?”
“学生想要等到……等到五十岁再去长安城。”
“五十岁?”张说忽然一笑,“为何?”
“世间书卷之多,一生短短数十载如何读完?学剑亦是如此,若无……数十年之功,何谈有所成?”
张说越听越觉得这孩子有意思,天赋很好,只可惜他恐怕是个书痴。
余下几天,孟浩然真的没有再提去长安城的事,好像对他来说,他真的不打算去长安城,对他来说诗书与剑,才是他一生的追求。
不过孟浩然结交了一个朋友,这个朋友叫做王之涣。
王之涣是个关中孩子,他在关中长大,与孟浩然是同龄人,两个孩子自然而然就成了朋友。
他时常与孟浩然说着关中的人,与关中的事。
张说原本就打算带着王之涣回长安城了,却见王之涣对他说了这么多,孟浩然还是不为所动。
直到朝中的调任文书到了,张说才带着王之涣坐上了回长安城的车驾。
离开时张说觉得十分可惜,孟浩然的天分十分了不起,可他却不愿意与自己一同前往长安。
上元十二年到了冬季,李承乾披着大氅站在白雪皑皑的骊山脚下,身边是跟着一起散步的李适之。
张九龄脚踩着积雪快步跑来,他一边喊道:“老师!”
人还没到近前,李适之小声道:“爷爷,为何收他为弟子?”
李承乾道:“闲着无事可做。”
李适之颔首,“爷爷的无事可做,真厉害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