端静死性不改,一次次出格的荒唐事,已经让许鞅最后一丝卑谦的忍让消失殆尽。
他看了她一眼,朝皇帝一拜,正色道:“请皇上明察,臣尘垢粃糠、卑不足道,有荣幸尚主,乃许氏十世积德,承蒙皇上错爱,公主高贵,臣实在无福领受,今日还请皇上做主,收回婚书,准臣与公主和离!”
此话一出,殿中所有人都变了脸色,端静从短短的惊诧中回过神来,黑着脸怒骂:“许鞅!你哪来的脸要跟我和离?你勾引我身边的宫女你还理直气壮地敢说和离,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!”
殿里又是一阵闹腾,赵如裳听了一会儿,才把来龙去脉给拼凑起来。
端静公主与驸马不和,早就是朝野皆知的秘密,许鞅昨个儿和同僚闲聊时,提起公主心里不痛快,回去借酒浇愁,喝到飘飘然的时候,宠幸了端静公主身边的宫女沉碧。
若是旁人,端静公主不会生这么大气,许鞅要什么女人,她送上三五个都没问题,可他睡的是跟了自己多年的宫女,大早上起来没见着人,才知道沉碧一夜未归,看到两人赤身躺在床上,她就什么仪态都顾不得了。
夫妻俩反目成仇,又一次动起手,端静公主赢在蛮横,驸马宿醉未醒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,不出意外的挂了彩。
端静公主又哭又闹,进宫要皇帝做主,许鞅心里新仇旧恨一同涌上来,自然也不肯罢休。
皇帝喝了一口茶,压下怒火,冷声道:“一个宫女罢了,不知廉耻,引诱主子,嫌她碍眼,让人杖毙了就是,引得你们夫妻如此敌对,说出去让人笑话!”
端静惊了惊,忙道:“父皇息怒,沉碧好歹伺候了我十几年,儿臣没想过要她的命!”
让她怒不可遏的是许鞅,酒后乱性饥不择食,连她身边的人都敢下手。这无异于是当头棒喝,奇耻大辱!
端静公主言外之意,就是许鞅胡来,动了她身边的人。
“臣不是始乱终弃之人,愿意对沉碧姑娘负责。”
驸马尚主,虽不能光明正大的纳妾,可要收几个通房不是什么问题。
昨晚的事,驸马对沉碧多少有些愧疚,不想无辜的人因自己而死,他一动摇,就显得方才义正言辞的和离要求太过苍白。
皇帝对于端静公主的行径是颇为不满的,单看驸马脸上那个明显的巴掌印,就知道她下了多重的手。
许鞅父亲好歹是当朝重臣,看儿子这么欺压必然早已心生不满,但眼下要同意和离是万万不可的,朝野上下那么多人看笑话,若真到这一步,许尚书脸上无光,势必闹得君臣离心,就得不偿失了。
“端静言辞无状,朕深感痛惜,驸马你受委屈了!既然你求情,那个宫女就留下吧,端静不懂事,有个贴心的人在,也能伺候你。这些日子,端静就别回公主府了,在宫里住一段时间,好好闭门思过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