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琴忙安慰道,“娘娘,您别这样说,见面三分情,您已经解了禁足,总还是有机会的。”
许是终于听进了听琴的劝告,皇后打起了精神,一连好几天,凤仪宫都往御书房递信。宫人们顾忌着那位终究是皇后,便也往上呈递了,楚元熙也收下了。见此,宫人们更不敢怠慢,每次都迅速地把信传给了内殿。
第十天,楚元熙打开皇后的信,里面依然是字字泣血,诉尽了衷情。
乐公公实在是有些摸不着头脑,他以这么多年对皇上的陪伴打包票,陛下这绝不是旧情复燃了,可眼下这情况,到底是什么意思?
皇上很善解人意地开口了,“乐元,你还记得朕的第一位老师吗?”
乐公公艰难地从记忆中翻出了那么个身影,“陛下说的是萧大人?”
“当年他还在太学任教。有个边地来的学员,得罪了权贵子弟,便被诬陷了一个偷窃的罪名,赶出了太学。那学员当然不能接受,到处找人伸冤,可惜,权贵家里四处都打点好了,就连太学的教官们都收了银两,谁都不愿管此事。那人不过是个农家子,拼尽所有才考进太学,却落得这样的下场。绝望之下,他写了一封诉状,把自己吊死在了刑部侍郎家门口。事情闹大了,萧师傅也被抓了,原本只要朕出面,可以保下他的,可朕没有。时至今日,他愤怒质问的样子依旧清晰地印在朕的脑海里,‘那么多人都贪,为什么偏要揪着我不放呢,只是区区五十两而已,连在京城吃顿饭都不够,为什么就是不肯帮我!’我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害死了一个人,他却说要怨就怨他没能投个好胎,自己不过是做了和别人一样的选择,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错。他不明白,为什么都是司空见惯的事,朕却那么介意,”楚元熙拿起了桌上的信纸,“皇后的信里,看得出这阵子她真的想了很多,也反省了很多,可字里行间依然流露出那份高高在上漠然,就如当年的萧师傅一样,只是做了别人都会做的事,只是为了正妻的位子害了几个微不足道的人而已,算不得大事。”
“旁人哪会如陛下这般心善呢。”乐公公恭维道。
楚元熙没理会这他,继续说道,“说实话,第一次见到皇后的时候,朕是有点失望的。明明裴阁老一家子全都是美人,她却长得那样平平无奇。可转念一想,娶妻娶贤,太子妃只要贤德就够了,容貌并不重要,可后来……不提也罢。其实朕所求不多,只是希望能有一个真心又良善的妻子,她终是不明白这一点。”
皇上没有把她的信退回来,皇后的心里终于生出了一点希望,陛下终究是对她念着旧情的。
于是皇后赶紧联系了裴嘉汶,让他送了一样东西进宫,并派人去请陛下用膳。
大概是皇后的那些信真的起了作用,皇上真的亲临了凤仪宫,听到小太监的通禀,皇后还有些怔愣,居然真的来了。
听琴赶紧拉了拉皇后的衣袖,“娘娘。”
“哦,对,听琴,本宫的妆容怎么样,衣服还算得体吗……”皇后紧张地手忙脚乱的。
“好了娘娘,快去接驾吧。”
“对,接驾。”
楚元熙都有些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天没有见过皇后了,她老了好多,比起大婚的时候,真的是判若两人了。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,只是神色如常地入席,吃起了饭。
虽然皇上沉默,但皇后还是一直说个不停,介绍着桌上的菜式。楚元熙也很给面子的都尝了一口,看到陛下这副样子,皇后更高兴了,连忙让人端上了一碗汤。
楚元熙看到这汤,心头梗了梗,突然想到他们成亲时的那猪肝汤,不过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他讨厌腥臊之物,应该不会是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