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太后眼看主意奏效,愈发乘胜追击,“若哀家那日一命呜呼去了呢?再无人能庇护你,别瞧郭家眼下鲜花卓锦烈火烹油的,真要是动起刀子,也不过一句话的事,到那时外则无人帮衬,内则备受熬煎,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怎么过?”
郭暖的嘴张开不响了,她本来只想做一条吃饱喝足的咸鱼,但现在发现当咸鱼也不容易,至少,她所以为的虚名跟今后的衣食待遇是分不开的。
做人不能太清高。
回去路上郭暖陷入了纠结,固然姑妈所说很有道理,可争宠也的的确确是件麻烦事,明知道皇帝不待见自己,她还巴巴黏在屁股后头,好没志气。
侍女采青最能体察主子情绪,于是劝道:“姑娘,方才太后娘娘送了咱们不少点心,吃不完恐怕放坏了,不如分些给陛下吧。”
郭暖尽管有个铁胃,根本不担心吃不完的问题,可她也知道采青是在婉转给她制造机会,帮她面圣,只得叹声,“好罢。”
建章宫向来是静悄悄的,不许闲杂人等打扰,但郭暖显然不在闲人之列。
大太监福泉一瞧见她便机伶地迎上前来,笑容分外体贴,“郭姑娘,您也来了。”
郭暖敏锐地注意到那个也字,眉头一皱,“还有谁?”
福泉向廊下努努嘴,郭暖循声望去,便看到一袭青衫的郑流云正立在廊下,不知等了多少时候——能进来院子,不代表能进去寝殿,那扇薄薄的木扉可是绝对禁令。
郭暖便过去与她招呼,“郑妹妹,你也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