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州这个季节下雨可是不多,琬儿和彦平常年躲避战祸舟车劳顿,身体病弱,受不得雨,彦廷等人找了个山间草屋躲雨。
荒村茅舍,装不下些许人,彦廷吩咐幽冥卫在外警戒,自己带着琬娘母子进了草屋,不想里面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。
出门在外,对方又是出家人打扮,彦廷并没在意,只是找了个角落坐下来。
不想,这个道士看见一家三口,却两眼放光,颤巍巍上前来见,“贫道观阁下天庭饱满,命主高贵,一看就是个大人物,日后必有大造化。”
一身道袍,鹤发浮尘,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道
彦廷又看了看自己的一身打扮,为了陪琬娘母子,他今天穿的是虽露富,却也不显高贵威武,又收敛了杀伐的气息,看起来反倒像个有点富态的商人,琬娘母子也是内宅妇人和寻常富人家小公子打扮,这大造化是怎么看出来的?
“贵人可别是不信?”道士见他眼神游移,反倒先发制人,“贫道观贵人有王侯之相。”
彦廷一听,这话说得对呀,镇北王可不就是王侯么?
眼下对道士倒有了三分信,遂指着琬儿道:“那道长观她如何?”
道士很有礼貌的道了声“失礼了”,才把目光挪到琬娘脸上。
“哎呀呀,贵不可言,贵不可言啊”说着道士就要跪下磕头。
“道长可看出什么?”彦廷心里嘀咕,看琬娘就下跪磕头,看自己就没有,自己是王侯,那琬儿是什么?
道士又摇晃着浮尘,掐着决振振有词,对着琬娘的脸看了又看,就在彦廷以为他会说出点什么更让人吃惊的事情的时候,他反而摇摇头,略带歉意:“贫道还未看透,但是贵不可言!”
彦廷有些不耐,干脆出言提醒他:“难道是王妃那样的高贵吗?”
道士连连摇头:“不不不,比王妃还要高贵!”
“那你看他呢?”彦廷又指了指彦平。
“这位小贵人根骨清奇,也是大富贵之人,只是贫道道行有限,单凭面相猜不透玄机,不知可否将小贵人生辰八字告知贫道?”
彦廷被这道士忽悠的将信将疑,也就直接告诉他彦平的八字。
“罪过罪过”道士伏地不起连连磕头,“不得了啊!今日贫道冲撞了贵人,望贵人高台贵手,宽恕贫道。”
“你倒是说说他的命如何?”彦廷听得不耐烦。
“不可说不可说,小贵人之贵,是万万人之上的,高不可言,天之骄子,贫道亦不敢泄露天机。”这道士说完竟然卷起浮尘不顾大风雨,自出草屋去了,留下彦廷一家三口面面相觑。
“这疯癫道士说的也不可尽信!”
多年夫妻,琬娘自然看出彦廷眼中的兴味。
比王妃还高贵的人?琬娘自然知道有。
比王爷更高贵的人?自然也有。
破天的高贵,万万人之上,任何人见了都要磕头,任谁都知道那是什么样的高贵。
这道士没说跟说了有什么分别?
彦廷眼神闪烁了一会儿,平静了些许,当做没事发生,安顿琬娘和平儿歇息。
然而他人在草屋里,心绪却不宁,小绿说“王侯将相宁有种乎?”
道士说琬娘“贵不可言”,说平儿“万万人之上”,是“天之骄子”。
那他彦廷,这辈子难道就止步于“王侯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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