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少珨抽刀,沐远提剑,一刀一剑对面而立。
刀是劫魄刀,杀人劫命,魂飞魄散。
剑是孤影剑,至高至孤,雷霆之剑。
如果说上一次中都擂台赛,二人各有顾忌,不敢使出看家本事,有所隐藏。
那么这一次二人全力拼杀,各自都没有半分留手。
出手便都是绝招,真个是:刀破日月,剑挽山河,风雷异动,……
打了个天昏地暗。
这一场“来日方长”,从日暮打到天黑,挑灯夜战。
再打到次日清晨,天边曙光乍起。
沐远依旧目光炯炯,额头不见半点汗水,脸上更没有一丝疲惫之意。
江少珨也是一身白衣,衣冠楚楚,不见分毫颓势,哪里有被“重创”过的影子?
可见当初江少珨不过为了迷惑云昊,演了一出戏而已,明里闭门不出,暗地联系沐州谋求联盟,聪明人何须明言?沐远自是一看就透。
“哈哈,”沐远大笑弃剑,“江师兄好将才!你我联手,何愁安天下?”
“师弟谬赞,”江少珨也丢刀,“如此,江家唯主上马首是瞻!”
木梓沅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,老夫人真的重伤不治,咽气了。
向来干旱的甘州竟然下起了雨,裹挟着冰雹的冷雨,打在头上身上,格外的难受,但是木梓沅一刻也不想停下来,她要逃,逃得远远地。
当日见过老夫人惨状的人已尽数被云昊杀光了,只剩木梓沅一人,他每次喝酒都要借机杀人,今天他又喝得酩酊大醉。
然而一阵旋风刮过,木梓沅的身体被一股大力卷在泥土里。
她拼力起身,却动弹不了分毫。
一双大掌死死的按在她的肩膀上,将她的脸压向泥水里,对上云昊赤红的眼,暴怒的脸,她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压制了,她怕,他是恶魔,他会杀人。
“求,求,主上,饶命。”木梓沅的脸擦着地面,泥水粘的她满头满脸,狼狈至极,但是她此刻无暇顾及。她只是把自己的身体尽量低一点,再低一点,低到尘埃里。
“你还想活?”云昊的声音冷硬如从地狱判官。
“想,属下,想活,属下甘愿为主上当牛做马,肝脑涂地……”木梓沅恨不得把这辈子听到的最卑微的话都讲一遍,只为打消这个恶魔的杀意。
“当牛做马?”
“肝脑涂地?”
云昊重复着木梓沅的话,风雨很大,冰雹砸人,但是云昊毫无知觉的,他似是在思考什么叫“当牛做马”,什么又是“肝脑涂地”。
雨水冲刷着地面,也冲刷了木梓沅脸上的泥土,艳丽的眉眼,雪白的肌肤,以及被雨水打湿紧贴着身形的衣物勾勒出来的曲线,……
木梓沅感觉到,云昊的眼神不动了,悄悄抬眼一看,一种不祥的预感,让她凭空打了个寒颤,她使出全身力气抬腿奋力一击。
云昊一躲,木梓沅这一脚还踢到了云昊的下巴,踢破了他的嘴角,却也被他抓住了脚腕,而云昊因为疼痛收回了些许意识,反而玩味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,腥甜的血腥味儿刺激着云昊的神经,他恶狠狠的盯着木梓沅,下一刻如恶狼一样扑向木梓沅……
彦廷一行人也被大雨阻隔在山上,云州有座很小的山,名不见经传,原名早已不可考。但是山上有座庙,香火鼎盛,烧香还愿的人很多,庙名积香,所以这座山就被称为吉祥山。
琬娘以前就听说过这座庙的传说,据说在这座庙里许愿很是灵验,如今夫妻团聚,彦廷又当上了王爷,颇有些造化弄人的感觉,离得又不远,自然想去拜拜。
即已在云州地界,安全自然不用想太多,彦廷也想多陪陪妻儿,但凡他们母子所求,自然没有不应的,遂带了琬娘母子,并几个幽冥卫,轻车简从,就当是游玩了。
上了香也许了愿,捐了功德,下山途中却遇到大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