笑话,你这满身是伤的残障模样,我怕你对我做什么?!
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就成!
他说的对,趴着睡的确不舒服,要不是我念在他受了伤的份上,早一脚给他踹地上占了那大床了。
说笑了,他要是没受伤,我还敢碰他?
就算我《葵花宝典》初成,我也不至于飘到那个份上。上回校场的教训深入骨髓,我现下想起那被他摔的横飞出去的飘逸姿态,尾椎骨都还疼。
而这据马德说,还是他手下留情的情况下。
说实话,撇开我们的恩怨情仇不谈,我是挺佩服将军的。不说别的,就他那手,昨晚迎着刀刃使了那么大的劲,跟着胳膊又让我枕了半宿,还能那么拍床,且不论他忍痛的能力,单他这为了装逼不顾一切的精神,我就差了一大截。
想到他那会僵尸出棺似的突然伸手替我挡下那把刀,我忍不住问:“将军,你昏迷中怎么感应到那妇人要杀我?”
将军白了我一眼——事实上,因为并排躺着,我并没看到他是否白了我,但我猜他应该是白我了,因为他的口气十分不屑:“武功到了我这境界,是有结界的。凡人只要一露杀气,我这结界就能感应得到。”
天,还可以这样?!这完全是我知识的盲区!那是不是说,待我《葵花宝典》大成的那一天,我也会有……
属于!我自己的!结界!
“真……真的吗?”我毫不怀疑我此刻眼中是几乎也要流露出哈喇子的渴望和贪婪。作为一只菜鸡,我十分向往鸿鹄的世界。
“废话,当然是假的!”显然,鸿鹄本人并不怎么买我这只菜鸡的账:“燕小九,你平时就不能少看些乱七八糟的武侠传奇!”
我怀疑他说这话的时候又白我了。
“哦。”
我坐在被他掀塌了的世界观废墟上,不想和他多说一句话。
我对于江湖和武林的认知都是从那些武侠传奇里来的,不看这些,我怎么了解你们鸿鹄的世界,怎么为未来踏足那样滚烫热血的世界做准备!
瞧着吧,我燕小九,终将不凡。
但这等鲲鹏之志,他不会懂,我也不会说。
因为我已然今非昔比,无数个坐在岩石堆上钻研精深武学的夜晚,使我学会了城府。
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低落,大概出于一个强者对于弱者的怜悯,他率先打破沉默:“那妇人没有武功,一路走过来,步子那么重,也只有你,拔个箭还走神,才会听不见!”
“哦。”
我知道他说的有理,但我忽然发现坐在坍塌的世界观废墟上还挺放松、挺舒服,我决定坐一会再理他。
但我猛然想起一件事,迫使我放下一颗恬淡的佛心,问他:“你不是昏迷了吗?怎么还能听到她的脚步声?”
他没有说话。
不过从小挨我爹揍的经验告诉我,不吭声也是一种答案。而且是最昭然若揭的一种答案。
“这么说你没昏迷?你在骗我?”
不知是不是“骗”这个字在世家子弟的语境中太过沉重,他这一回连片刻的沉默都没有,急急道:“你别生气,我不是有意骗你……初时那马太颠簸,我流了不少血,的确没力气睁眼;后来……后来脱了险境,我担心我一睁眼,你就会随手将我撂在路边一个人走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