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他会察觉到她的低落,进而给予一些关心。
他也没有。
傅骢根本就对她的不理睬一无所知。
也没错啊,本来就是她一厢情愿,被单方面喜爱着的傅骢不懂她的失落委屈,仍然用平常的态度对待她,没有错啊。
她没身份没立场去埋怨。
她的委屈也没道理。
是的,没道理。可为什么在想明白之后,却觉得梗在喉咙的棉花更重了呢?
“知道了。”
周雪光转回头,在笔袋里摸索一阵,红水笔蓝水笔黑水笔铅笔橡皮胶带修正液,一个不拉全堆在他桌角,“都送你了,不过都是我用过的,希望你别介意。”
闷着头答过之后,她又回身做作业了。
看上去很正常,但,客气有余亲近不足,叫人怪不爽的。
傅骢觉得不对劲。
也许是每个月那几天身体不舒服不想多说话?
可他回想了一下,上厕所的频率并没有增加啊。
也许是和同学闹矛盾了?
没听到什么八卦啊,一中学习这么紧张,哪有时间和同学闹矛盾,再说了,要是真有同学矛盾,他身边的事儿妈班长,早就去调解矛盾了。
想不出原因,那就算了,只要不是他的错就好。
开始写下一题之前,他又戳戳她让她回头再确认一下,钢笔在指尖转来转去,一时没拿捏好力度,钢笔甩了出去,墨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,悉数落到了周雪光脸上,从左上到右下,一张均等划分的刀疤脸。
刀疤人儿眨巴着眼睛尚未从天降横祸中回神,挂在睫毛上的墨水就颤巍巍掉进眼里,又被生理性泛出的眼泪冲出去,流出了一条面条宽的蓝色眼泪。
傅骢忍了片刻,噗哈哈笑开了,抽了纸巾胡乱给他擦,“你的反射弧是要像香飘飘看齐准备绕地球两圈吗?”
周雪光:······他大爷的她这都是拜谁所赐?!
周雪光翻出镜子看的时候,只见蓝墨水被傅骢那么一擦,呈现出了完美对称的八字型迎风飙泪效果。
周雪光是什么感觉呢?
她觉得她的怒气像一个不断充气的气球,原本已经濒临爆炸,然而那只手一松,气球“噗咻咻”地放着屁飞了!
并且他大爷的,那屁/眼对着你!
再再他大爷的,她竟然,竟然也忍不住笑开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