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念似乎懂了,唯唯诺诺点头。李母又道,“你们下次出去玩,要不要跟大人交待一声?”
阿念认真点头,提起手里的藤条,递给李母,“李母,今天小七捉的鸟。”李母和蔼一笑,差下人拿走。
阿念这边和风细雨,可陈柏延这边就是狂风骤雨。也没那般夸张,就是一点骤雨。
可陈柏延还是八岁大的娃,不禁吓,一会便嚎啕大哭。屋漏偏逢连夜雨,阿念亦决堤放闸。这下李父秀才遇到兵,束手无策,李母只好连哄带骗半天。
尧盛年的家,青瓦白墙,门口是一棵柚子树,树下是块洗衣板。此处夏日纳凉,干净又凉快。此时柚子树下便站着一女子,齐肩短发内卷,蓝色大襟袄与黑色伞裙,干净恬静。
这打扮中规中矩,却显得她像女大学生,这是尧盛年生母,余秋霞。她直盯着他,“你去哪了?是不是带着李家那二娃去玩了?”
“怎么?”尧盛年皱眉,出什么事了?
余秋霞听着他冷不着调的语气,气不打一处来,“那俩娃没给家里人说,却被你带去野了,李家都急得七窍生烟了,这事不大么?现在跟我去李家赔礼道歉!”
尧盛年大冤呐,他虽想去李家溜达一圈,可不想负荆请罪而去,丢脸的很,更何况他又没错!
余秋霞晓得小孩拗不过弯来,慢慢解释道,“李家二娃没给家里吱会,是他们的错,你没给李家吱会,你也有错。但凡你们哪一方告诉我们了,都不会让李家人着急,所以你该不该去道歉?”
尧盛年说不出哪里对,有说不出哪里不对,急得太阳穴突突又跳,“妈,你又绕我!”余秋霞暗笑,抱着刚熟的西瓜,牵着尧盛年的手,走去李家。
尧盛年一进李家,便看见阿念窝在李母怀里,一搭没一搭地抽噎着,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钻,琼鼻红彤彤的,眼睛也肿肿的,看得他发涩微疼。陈柏延亦在李雅曼怀里,蔫蔫的。
余秋霞说明来由后,李父皱眉真诚道,“这是两娃的错,怪盛年做甚。我还得感谢他好生照顾呢,这二娃才没出岔子。”
余秋霞还是执意道歉送瓜,李母推辞不过,令仆人多添两双碗筷,留下余家母子做客。简单家常菜,却比农户家丰盛许多,饭桌上一片其乐融融。
餐后甜点是西瓜,脆脆甜甜的。仨小娃坐在院子里看星星,看萤火虫,又是啃西瓜的。余秋霞只比李雅曼大两岁,自然能说道一处去,正在屋里摆龙门阵。
“初见你便气质不凡,未曾想秋霞姐姐竟是教书先生,就是村里的私塾吗?”李雅曼来了兴致,十分好奇。
余秋霞讪笑,“是村里的,这不值当显摆的,不过将读过的书,教些皮毛给他们罢了。”
李雅曼看着院中的尧盛年,却是不解,“可为何不将盛年去读书?”
一旁的李母大笑,“这你就误会了,盛年那小子头脑聪明,一点就通,小学知识早就摸清了。玩个一两个月,便能习中学了。”
李雅曼不禁惊叹,“教书先生的孩子,果然不同凡响!”惹得众人掩嘴而笑。余秋霞与李雅曼也因此结下革命友谊,仨小娃亦形影不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