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千翊居高临下看着蜷缩在墙角的楚儿,她一身月白衣裳,脸上没有血色,楚楚可怜,在这腌臜的牢里,也遮不住她那花容月貌,只见她肩上的衣服上沾了血,赫月府里那条软鞭他早就有所耳闻,哪个婢女若是不听话,那条鞭子定会让她血肉模糊。
梁千翊只觉心中的某个角落一阵揪痛,她骗了他,虽然是被逼无奈,但他可是西疆骁勇善战令匈奴闻风丧胆的世子,他的骄傲,不允许自己被人戏耍,那日在江府门外,他已经打定主意,等谋成大事,便设法重审江尚书的案子,只要江尚书沉冤得雪,那楚儿以后便可回她的尚书府,从此两人再无瓜葛。
可一听说她受伤的消息,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。
梁千翊一步步走近,他眼神里的冰冷让楚儿心心痛,楚儿埋下头去,强忍住眼眶里的泪。
“听李管家说,你家翠缕今日手中所拿的竹篮里,有收拾好的包袱,怎么,又要上演偷跑的戏码?”梁千翊的声音里面带着讽刺。
楚儿把脸埋到斗篷上银鼠皮柔软的皮毛里,她声音里面带着鼻音小声道:“我就是个惹事精,留在你身边,总给你带来厄运,放过我,就是放开你自己。”
“你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哪有那么容易?”
梁千翊的话里面带着愠怒。
楚儿:“……”
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。
她鼻尖能嗅到梁千翊身上的龙涎香味,在这脏哄哄的牢里,是一种淡淡的琥珀清香。
他不属于这里,楚儿狠下心来别过脸去道:“跟在你身边,我已经落了个狐媚子的名声,我本是清白人家,如何担得起这样不堪的名声。”
那琥珀清香逐渐靠近,楚儿觉得心提到了嗓子眼,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,楚儿小巧的下巴被捏住,她的头随着那只手的力道偏了回来。
☆、造反
梁千翊的眸子里全是摄人的霸道之气,楚儿被迫正对着那张完美到无可挑剔的脸,只觉有轻微的窒息感。
“楚儿,你给我听好了,你担不起要担,担得起也要担。”
梁千翊的语调缓慢,却全是不容商量的压人气势。
楚儿:“……”
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梁千翊,自从那日自己在梅香院里因为愧疚而道出了所有实情,她就以为,她再无可能被他多看一眼。
楚儿的脸颊发了烫来,对面的梁千翊目光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,刚才那句话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,她再一次确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听错之后,心里似小鹿一般狂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