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翠缕,你说梁千翊在朝堂上被圣上如此为难,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缘故?”楚儿对着镜子,悠悠地说。

翠缕沉吟了一下,她勉强劝慰道:“朝堂上的事,我们姑娘家怎么说得清楚,小姐还是不要胡思乱想,咱们把身体养好,以后的路还长着呢。”

楚儿回身抬头,头上佛手簪子上坠的玉珠轻轻颤动,她看着翠缕,心中一片了然。

☆、血痕

“还记得静竹斋东边的那片院墙吗?”楚儿一垂眸。

翠缕有些茫然道:“怎生不记得,还记得中秋那日,我们差点就从那院墙边逃走。”

“收拾东西,咱们原路不变,就从那里走罢。”楚儿拿出那只羊脂白玉手镯,又将木屉合上。

翠缕停下手里的动作,桃木梳子还拿在手里,有些着急道:“小姐,怎么又要逃?今时不同往日,咱们才刚得罪了五公主,好不容易有个梅香院容身,紫英王妈她们才近不得身,若是贸然出去,怕是会遭遇不测。”

楚儿顺着手腕将玉镯戴上,玉镯冰凉,自己最近又瘦了好些,手腕纤细,镯子缓缓套上去,竟有些大了,她抬起手来,翻转手心,那镯子质地细密,晶莹温润。

“可总也不能留在这府里一辈子,名不正言不顺的,我是他梁千翊的什么人?能让他护我一辈子,因为我,他受了伤,中了毒,如今还连累了他的父母,我有何颜面再在这里拖累他?”楚儿声音不高,却带一层酸楚。

翠缕欲言又止。

“走罢,天大地大,定有容身之处。”楚儿望着菱花镜里自己的影子,眼波流转,眸子里却多了一丝坚定。

翠缕知道她家小姐的脾气,她叹一口气,依言下去收拾包袱。

等收拾停当,已经到了午时,楚儿用过午膳,小丫头进来端走餐盒,又捧上一盅金丝燕窝炖红枣上来,楚儿接过景泰蓝瓷碗,掀开杯盖,用瓷勺有一搭没一搭地搅动瓷碗里的燕窝,翠缕会意,吩咐小丫头道:“楚儿姑娘最近胃口不佳,你且去问问膳房,能做冰糖葫芦不,若不能,你去支几个钱上外街上买回来,挑那手脚干净的铺子,妙香坊的糕点也买上一盒,让春燕陪你去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