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世子,这楚儿姑娘那夜被那凉水一激,她体内的燃情烧倒是褪了下去,只是受了冻染了风寒,这大冷天的,楚儿姑娘也是,什么话都不说,自己便往那池子里面跳,不管不顾的,难为世子你,亲自跳下那池子里,把她给捞了上来,这旧伤未愈,又中了毒,虽说世子你内功深厚,能运气把毒逼出来,可那天那池子里的水,凉的刺骨,这下好了,又添了一层寒疾。”
是文武的声音,江楚儿听得真切,原来自己的噩梦里面,那个从天而降的身影,竟是梁千翊。
☆、真相
“查清楚了吗?那些香料,从何而来?”
梁千翊的声音不动声色,江楚儿一听到他说话,鼻酸愈发厉害,他为了救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涉险,而她从头到尾,都没有跟他说过实话,怕泪珠儿淌出来,她只能紧闭着眼睛,佯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。
“已经派人去细细查访了,按理说,这香料是这楚儿姑娘端过来的,她亲手给你房里的香炉换上,换完了,她也不急着走,这样一来,她跟世子你二人孤男寡女,那药力一上来,难保不发生点什么僭越之事,如此这般,她的目的便达到了,这么来看,这药是她下的,也不是不可能的,她终究是五公主那边的人。”
“好了,你下去罢。”梁千翊开了口,文武的话被打断。
“世子,她害你一再受伤,你万万不可再对她姑息啊。”文武说得情真意切,江楚儿心内惭愧油然而生。
“退下——”梁千翊的声音斩钉截铁,阻止文武再说下去。
文武一颔首,他家世子的脾气,他最了解,若是认定了什么,旁人再说什么,世子也会笃定到底,文武叹口气,垂头丧气地出了这门。
江楚儿躺在那苏绣蚕丝被上,凝神细听,文武的脚步声渐远,房内只剩下梁千翊和自己俩人,她的心又突突跳了起来,知道他还是护着她的,她更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他。
等不知道过了多久,房内鸦雀无声,江楚儿知道梁千翊还没走,他还坐在她床头,就那样静静地看着自己。
“知道你姓江,不姓林,你是尚书府里长大的娇娇小姐,不是褡裢村豆腐坊里的村丫头,你不擅厨房的粗活,连油壶都能弄撒,气得王妈要骂你,你在尚书府里,进过几回膳房?却为了靠近我,专门学会了烹饪,你处心积虑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,接近我,知道你是为了救你爹,但如此对我,你心安吗?”
梁千翊终于开了口,他一开口,江楚儿的心跳便慢了半拍,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,却一直不曾拆穿自己,由着自己骗他,在他面前玩最笨的花样,为了自己这个来谋害他的人,他却受刀伤、中毒药、跳寒池。
江楚儿使劲控制住自己的鼻息,但一滴泪还是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流出来,泪珠在眼角摇摇欲坠,滴到耳后的被褥上面,濡湿了秀发,怕被梁千翊看见,她吸着鼻子,强迫自己镇静下来。
江楚儿睫毛颤动,她感觉到梁千翊的目光似停留在她脸上,他知道她醒了,然而他却也不拆穿她,似以前一样,只闻到梁千翊身上的香味越来越近,原来他突然凑近过来,凑到江楚儿耳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