翠缕心知肚明,她家小姐该是又想起了那个自从江家遭了难,便一声不发的沈家公子了。
她左右环顾,看到掉到地上的药包来,草纸包着一个小包,上面红绳打着结。
“这是什么?小姐。”翠缕捡起地上的药包来,故意岔开话题问道。
江楚儿斜斜一眼看过去。
“这是药,专治男人毒舌傲娇的药。”江楚儿颠起手指,轻轻撑起脸蛋,无精打采地说道。
“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,还有这种药啊。”翠缕不解问道。
“那是因为你以前都没有见过冷面冷心肠的男人,不识好歹,专门乘人之危。”江楚儿想到自己被拿走的玉佩,左手手心的绢帕被抓得紧紧的。
翠缕望望手里的药包,一旁的江楚儿托着腮,眼神里若有所思,小姐这副模样,她还是第一次见到。
药包倒是每日按时间熬好,江楚儿施施然给端到正厅前,小厮们给端进去。
里面那位爷没吩咐让煎药的人进去奉药,江楚儿倒也没打算进去,花园里的那树秋桂开得正好,金灿灿馥香扑鼻,她特地往哪酸梅汤的料包里洒了点洗净的桂花,酸梅汤酸甜生津的滋味,里面那点儿似有还无的桂花香,梁千翊喝到药的时候,约莫也是会想起自己的吧。
翠缕被分到正厅前面的花园里帮工,闲暇时间,便自己走到静竹斋里,陪着自家小姐,有翠缕陪在身边的日子,江楚儿自然是好过不少。
“小姐,咱们这药,也送了有些时候了,可咱们那位驸马爷,硬是静悄悄没什么动静,前两天公主又传话了。”说到这里,翠缕倒住了嘴,她拿眼一瞅跟前在这儿似没事人一样的江楚儿,又看看周围有没有旁人的身影。
“要不赶紧让驸马爷对你上心,公主万一真要下狠手,小姐还是好好计划计划罢。”终究还是忍不住,翠缕低声道。
公主的原话是:若是驸马爷不心动,那就早点打点好行李,城里烟花巷柳妈妈那里已经打好招呼了,醉花楼里,眼下正缺一位才艺双绝的头牌姑娘。
翠缕不敢则声,她家小姐的脾气,她也是知道的,要是她自己不愿意,别人按着头也逼迫不得了她。
江楚儿穿着月白色的罗裙,外罩一件湘色的长锦衣,乌发简单在脑后扎起一个髻,水青色的发带从耳后垂了下来,上面插着一根镶着珍珠的银钗,坐在静竹斋金鱼池上面悬空的亭子里,手里捏着一串红,一瓣一瓣地把那一串红的花瓣扯下,身上的素锦衣上,洋洋洒洒落了一片零星的红色花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