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缺头牌也缺不到本小姐头上来。”江楚儿就手一抛,手里那根一串红直直地被扔了出去,沿着一道圆弧线便落到了池塘里,一串猩红飘飘荡荡在水池子上面浮沉,翠缕闭了嘴,话说到这里便够了,他们江家这位小姐,除了嘴硬点,心里还是拎得清轻重缓急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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距离驸马府不过两个街巷,便是五公主府。

赫月公主得宠,排行第五,故而五公主府在众公主府里,院落最大,光中轴线就三条,五进五出的宅院,院中间好大一个荷花池子。

近来天气凉了,荷塘里面的荷花谢了一大半,光剩下些阔圆的荷叶,随风摇摇摆摆,旁边的白玉栏杆后面,一群年岁尚小的丫鬟们迈着小碎步,急急忙忙地往府里的东门赶。

“快点啊,不然一会儿,公主发起脾气来,咱们吃不了兜着走。”

“这李嬷嬷也是,不早不晚,偏偏赶在这几天要告假,她那小孙儿出个水痘,就把她心疼成那样,咱们要挨了公主的板子,她连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的。”

“快别废话了,姑娘们,别忘了上回因为多嘴,被卖到醉花楼的芸香,去了不到个把月,就害了女儿痨,一张破草席埋了了事。”

一提到芸香,如一团阴霾笼了过来,众丫鬟们都噤声。

厅堂里还燃着檀香,纯金镂空的香炉里,袅袅青烟悠悠然溢出来,满堂里鸦雀无声,丫鬟们大气也不敢出,地上一只满彩描金珐琅茶杯,被摔得粉碎。

“他当真是这么说的?”

厅堂上首的榻上,一身玫瑰色轻罗纱裙的赫月公主斜斜地靠在案上,头顶垂下来的金镶玉步摇颤颤巍巍,她以手抚额,血红色的长指甲停在狭长的丹凤眼边,一动未动。

下首的紫英不敢隐瞒,大着胆子上前如实道:“驸马的确如此答复,近日身体抱恙,风寒未愈,怕贸然与公主相见,把病气过给公主娇躯,那就是犯了大罪了。”

“混账!”

☆、坠马

榻上传来一阵厉喝。

满屋子的人都打了个寒战,紫英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。

赫月公主凤眼微抬,又触动起心里那一股子纠缠百转的心事。

本来公主出嫁以后,虽然与驸马已是夫妻,但依然君臣有别,二人分府而居,若要相见,只能由公主这边陪嫁的管事嬷嬷出面,亲自到驸马府里传令,驸马才得以顺理成章进公主府里相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