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脸大妈一瞅人都跑了,傻眼了,半响,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嚎哭声。
“警察欺负人!砸别人家,全跑了!”
大妈嚎得伤心,无奈调解室无人应和,她嚎了十几分钟,觉得没意思,自己停下来,瞅几人目光像瞅仇人,尤其是牙尖嘴利的花甜,打败卷毛大妈,晋升仇恨榜头名。
花甜咧嘴一笑,露出满口白牙:“阿姨,您想谢我直说,我这人没别的毛病,就好乐于助人,您瞅瞅,刚要不是我,您这疫苗钱还省不了呢。”
黑脸大妈一噎,愤恨的目光像活剐了花甜,就没见过这么没皮没脸丫头。感谢你,感谢你咒我鸡禽流感,还是感谢你把欠我钱的全放跑了。
花甜可不管大妈怎么想,她笑眯眯凑过来,倚着门框滑下,蹲大妈身边,亲亲热热道:“阿姨,我瞅您红光满面的,家里也不像缺钱的人,何必为了这点钱,折腾得整栋楼的人都不喜欢您。”
大妈嗤了一声,跟花甜拉开距离:“我才不要他们喜欢。”
花甜又贴了上去,还贴心拿了个花垫子,让大妈垫屁股底下,黑脸大妈诧异瞅她一眼,想着不要白不要,啪叽坐屁股下。
不过垫子一垫,黑脸大妈脸色缓和许多,不像方才那般剑拔弩张,但依旧臭得可以。
花甜哥俩好似的想搂大妈肩,被后者一巴掌拍开,花甜手红了,她委屈一撇嘴,可怜兮兮的,大妈眼中闪过一丝不忍,依旧固执地把头撇开。
“阿姨,您不要他们喜欢,您闺女呢,您闺女现在在月子中心住着,到时候一回家,好家伙,整栋楼的邻居都被您得罪了,到时候您让她跟你女婿怎么想。您现在不在这住,得罪他们没关系,但您闺女在啊,所谓远亲不如近邻,您闺女一个人远嫁到这里。”
“等会!等会!”黑脸大妈急忙叫停:“你怎么知道我闺女一个人远嫁到这的。”
花甜态度更亲热,一口河南腔脱口而出:“瞧您这话说的,咋地都是河南老乡啊,我还听不出您老家哪的,漯河的吧。”
黑脸大妈一脸喜色,也用方言跟花甜交流起来:“你也是漯河的。”
“我隔壁驻马店的。”
“诶,还真老乡。”
花甜方言忒地道,黑脸大妈根本没怀疑,态度越发热络,她一人来闺女这,南城话又绕又嗲,她听不懂,鸡同鸭讲,憋着讲普通话,难受死了,好不容易遇到个老乡,可不得好好唠唠。两人越说越投机,花甜趁机把人扶起来,搀椅子上坐着,又端水又拿瓜子,热水喝着,小瓜子磕着,屋里空调又暖和,黑脸大妈的态度越来越好。
许久过后,黑脸大妈表示可以只让卷毛大妈赔鸡钱,不多,五十块,但提到满屋子狼藉,仍旧一脸愁容。这两室一厅是她女儿女婿的婚房,光装修就花了三十万,现在搞成这样,简直无地自容。
“这好办,等会我跟您一起回去收拾,地板上鸡屎一拖,蜡一打,保管跟新的一样,柜子上也好办,都是些浅痕,未触及漆下木质,咱买个颜色相似的补蜡棒补补,保证看不出来。不过真皮沙发有点麻烦,但也不是大麻烦,可以弄个相似的皮革用胶水粘上去,再用修补膏填填,虽说不能跟以前一样,但也是最好的办法了。咱再去宝淘街淘个花瓶,买几瓶酒,完美!”花甜三言两语安排地明明白白。
“这些东西得花不少钱吧?”黑脸大妈一脸愁容,做父母的,都怕给孩子添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