宗仁闻言,眼眶一下就红了,他的手都颤了颤,却是死活不肯松开曲昭。
曲昭叹了口气,她看着宗仁那张脸,右眼尾下一颗痣,我见犹怜,看得她心都要软掉了,她赶忙掏出帕巾,胡乱的盖在他眼睛上,“好了好了,我的意思是,我陪你到成家吧,然后我也要回去塞北了,我属于那里,不属于京城。”
半晌,曲昭见宗仁没反应,着急道,“你要是哭的话,我现在就走了啊!”
话音刚落,宗仁就把那张盖在眼睛上的帕巾拿下来了,他的睫毛仍是有点湿润,一双眼眸却是盛着冬日积雪消融后的清澈。
宗仁一本正经道,“姐姐,我没有哭,男子汉是不会哭的。你可以检查,我寻常眼脸里都有点湿润,只要不掉下来,那就不叫眼泪。没有掉眼泪,又谈何哭泣。”
曲昭噗嗤笑了出来,刚想说点什么,殿外就响起簌簌脚步声。
曲昭回头,瞧见一个高壮的男人走进来,恭敬的向宗仁汇报道,“地宫里带回来的人全部审完了,没有人知道蔡明志的下落。”
宗仁敛了敛神色,“朱老八的供词怎么说?”
高壮的男人瞥了曲昭一眼,有些欲言又止。
宗仁介绍道,“这是曲昭,塞北归来的将军,我查案负伤,陛下怜惜我是个能文不能武的,派她来保护我,今日起就是我的贴身侍卫,姐姐是自己人,说话不需要避讳。”
曲昭摆了摆手,“贴身不至于,就是寻常的侍卫。”
“啊?那我应该是什么?”高壮的男人眼里流露出迷茫,明明他就是宗仁的侍卫啊;而且宗仁这家伙,典型的人不可貌相,他新官上任时,曾因为姣好的容貌被士官轻视过,结果他当庭和士官擂台比武,生生把大伙都打服了,功夫绝对不在他之下;还有,他呆在宗仁身边三年,看见过无数的京城女人,甚至是纨绔的公子,因为他的皮囊而靠近,可宗仁从来都是一张冰山脸,冷冷劝退,现在,他主动喊这个英姿飒爽的女人叫姐姐,这可不得了。
高壮的男人顿悟,他要失宠了。
果不其然,宗仁指了指高壮的男人,面向曲昭道,“这是阿肆,大理寺的值差。”
而后,宗仁的眼眸意有所指的看向阿肆,平静的眼眸里写满了威胁。
阿肆心梗了一下,“大人抬举了,其实我只是一个车夫,平日里负责喂棚里的马,清晨接大人出府,深夜送大人回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