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还真的很缺。这个项目现在刚开始做,因为接触的人群太过敏感,医疗资源紧缺,拿到院里的支援也很难,拨款都会优先经济条件更差的病人。
前一阵来了个没有鼻子的女孩,攒了两万块想要重建鼻子。
我申请了拨款,但是说到心理援助,大家都就叹了口气去忙别的。
大家都知道这是刚需,也愿意抽时间用爱发电,但真的做成社会报道声量太小,最后能把这些推广成心理教育和团体活动可能会更有效果一些。”
说到这儿他才反应过来:“我是不是太严肃了?突然给你解释这些。”
说起治病救人这么有激情,胡羞想,他会是个好爸爸吗?
也许金医生说的对,对于医者来说,获得幸福的途径不是爱情,是归宿。
“你怎么一直走神?是不是在老金那儿听说了什么?”他终于忍不住了。
“没有。我最近在考口译司复习,人都困飘了。”
“注意身体。很早我就发现你特别喜欢爆肝熬夜,比我还凶;长期这样会猝死的。”
“还好啦,就是心慌,有点晃。”
“你看,就是这样。”他抱着手臂,像当年指点论文一样指她:“我上十个小时的手术也会这样,在悬崖边上忽忽悠悠的感觉。胡老师,我真心建议你珍爱生命,人生还那么长。”
“别诅咒,明明以后少不了麻烦我。”
“这周六第一次你一定要来。”
“没问题,那我先走了。”她心想,要退掉交大的一场会,八千块没了。但是如果能做点帮助别人事情,责无旁贷。
悄悄回过头,裴轸站在原地一直看她。她转过身来倒着走,朋友玩笑一般和他一边道别一边后退。
裴轸被逗得发笑,和她一起招手。那个眼神里似乎有双温柔的手,牵过自己冰冷的手指捏起来亲吻;也可能有想要试探着靠近的嘴唇,就像当年拉下车窗探出的身体一样;或者想要再和她并肩站在REGARD一同拆礼物,拿起自己的礼物欣喜若狂;或者那张婚书在他心中有分量,想要再拥有一次共同签字的快乐也说不定。
她从未从一个眼神中能够看出这么多渴望,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也无妨。
毕竟那双眼睛曾经也让自己心波荡漾,一度想要在疲惫时暂时停靠。
她后退着和他道别,他一直站在原地,直到她站上扶梯,慢慢地被移出视野。
电话响了,是妈妈。胡羞难得接到妈妈的电话:“喂?”
“顶顶,妈妈来南京了,如果有机会,能不能去上海和你见个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