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儿见过皇祖母。司徒聿淡淡行礼。
臣女林青槐见过太后娘娘。林青槐也跟着屈膝行礼。
该有的礼数不能忘,免得真把她给气死。
皇帝呢!他以为把哀家困在这宜寿宫里,便能活命吗!孟太后挣扎坐起来,目光狠戾地盯着司徒聿,阿恒,皇祖母最是疼爱你,为何连你也不向着哀家!
因为你不配。林青槐自顾坐下来,单手撑着下巴打量她,给自己的儿子下毒还想儿子懂事乖巧,不怨不恨,任杀任剐,想着孙儿对你惟命是从,太贪心。
这没你说话的份!孟太后怒极,浑浊的双目瞪得老大,哀家生他养他,为他争得太子之位,他难道不该孝敬一二!可他做了什么,将哀家的兄弟外放,不给哀家的侄子实权之职,还不准哀家插手前朝之事!
她斗倒了先帝的青梅,将先帝的宠妃送去庵子里吃斋念佛,让贵妃无所出,逼死先皇后上位才终于坐上太后之位。
做这么多,到头来什么好处都没有,她如何甘心!
这天下从来就不姓孟。林青槐打开折扇,稍稍倾身过去,动作娴熟地给她扇风,被软禁了这么久,你难道没有感觉到身体越来越差?
孟太后陡然一惊,本就苍白的面容血色霎时褪尽,你什么意思!
不会的,她只是被软禁在这宜寿宫内才会胸闷,才会觉得身子不爽利。
燕王叔给你也下了毒。司徒聿抬起眼皮,漠然掀唇,常公公是他的人。不然你以为你哪来那般好的运气,能在满后宫的太监里,选中一个打着复仇名义进来的真男人。
此等丑事他不愿意说出来,奈何皇祖母还不死心。
在她眼中,儿子孙子都不如权力重要,不如孟家重要。天子又如何,是她生的便必须无条件服从她,不从便下毒,试图将儿子孙子变成自己手中的傀儡。
而她做这一切时,从未有过犹豫。
不是这样的,不是这样孟太后只觉一盆凉水兜头浇下来,冷意顺着骨头缝不断往里钻。
常文成明明对天起誓,等她掌控了朝堂他便回来,继续当她的面首,一生一世都陪着她。
还说,他什么都不要,只求能陪着她便知足。
郑嬷嬷是他的姘头,两人育有一子一女在宫外,你竟以为那是皇祖父的种?司徒聿的嗓音冷了下去,俊美不凡的面容浮起讥诮,你不过是燕王叔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。
孟太后哆嗦抱紧双臂,呆呆看着林青槐,你们在套话,我不会上当的,休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来。
常文成出宫后已许久不曾送消息进宫,许是忙忘了,许是守卫太森严他进不来。
他不会骗自己,更不会违背誓言,否则死无葬身之地,绝子绝孙。
我们也没打算问你什么。林青槐单手撑着软塌上的凭几,又倾身过去一些,神色散漫地看着她,孟家倒了,你的好外孙女如今在漠北,孟绍元如今已是一堆白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