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青槐挑了挑眉,等着陈德旺走远了,慢悠悠开口,你爹不留她了?
不留。司徒聿握紧她的手,叫来个小太监吩咐一声,仰起头看着碧蓝如洗的天幕,我这太子当的仓促,大臣们觉得父皇太过独断,不经考核便立下储君,心中不服。
他们是怕你会像对付燕王一样,对付他们吧。林青槐轻笑,掩在阴影底下的眸子,泛着耀眼的光芒,趁你羽翼未丰打下去,这是人之常情,毕竟谁也不愿意日日提着脑袋过日子。
燕王谋逆一案公开,聪明的都知道是他将燕王揪了出来,毕竟武安侯还没被斩首。
被处置的朝臣是因为参与的比较深,又贪得多。
没被处置的,手上也不够干净,谁不怕秋后算账?
怕了才好,正好把这群人都清出去。司徒聿收了目光,偏头看她,母后给了你什么赏赐,神神秘秘,我都不能看。
一把带着机括的玉骨扇。林青槐取下腰间的折扇递给他,大骨上有个小小的机括,按下去,扇骨内会弹出薄薄的刀刃,杀人越货,装风流必备。
司徒聿被她说的一愣,拿起扇子仔细端详片刻,按下机括。
唰的一下,两枚薄薄的的刀刃弹出来,露出锋利的光芒。
她倒是细心。司徒聿关了机括将扇子递给她,轻描淡写的语气,随我去审一审皇祖母,父皇未出宫时我不可僭越,如今正好。
他想搞清楚,这朝中还有多少人被她收拢。
父皇此番离京,不仅仅是想趁自己还活着去完成心愿,也是给他立威的机会。
好啊。林青槐爽快点头。
太后这会见到她,大概会气死的吧?
两刻钟后,两人乘着肩舆到了宜寿宫门外。
司徒聿从肩舆上下去,守门的太监一看,立即给他俩放行。
宜寿宫的宫人数月之前便换了信得过的人,后宫的妃子也免了晨昏定省的规矩,不得前来打扰太后静养。
她们便是知道太后被软禁,也不敢多言。
这是我第二回 来宜寿宫,上回来,她让我读《女诫》。林青槐摇着折扇,嘴角含笑,我当时应该告诉她,我从小读的书里就没这个东西。
现在说也不晚。司徒聿低头看她,唇角不自觉上扬,她见着你就会生气,再生气一些也无妨。
林青槐乐不可支。
穿过花园进入太后的寝宫,里边透着死气沉沉的凉意。太后穿着一身素服,披散着头发,面色苍白地坐在软塌上,目光黑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