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国寺香火鼎盛,不是初一十五也人流如潮。

今日是花朝节,城中未出阁的姑娘云集而来,不到辰时,山门外的空地上便停满了马车。

林青槐戴上帷帽领着谷雨她们下了车,司徒聿也刚好从车上下来。

他看起来兴致不高,身上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,还带着些瘀青的面容反而更显俊美。

三殿下,砚声要去大殿为母亲祈福,殿下是否同去。贺砚声也下了车,笑容温润,若殿下不想去,可到处逛逛。姑娘们一会要给大殿下那株桃树赏红,也是极有趣的事。

我在大殿外等着你。司徒聿抬头看了眼他说的桃树,笑道,我未曾看过姑娘家赏红,正好瞧瞧。

他每月都会到镇国寺住上几日,花朝节的习俗却不是很清楚,也无人跟他说这些。

上一世,他心里眼里只有林青槐那厮,如今也还是只想他,哪有工夫留意女儿家喜欢什么。

那便一起上山。贺砚声拱手,回头去扶自己的妹妹下车。

两人说话的声不大,林青槐离得近,听了个一清二楚。

转过身,贺砚声妹妹娇俏又带着羞涩的嗓音传来,文君见过三殿下。

林青槐偏过头,目光透过薄薄的纱帘看过去。

小姑娘面上浮着薄红,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司徒聿,面上的喜色藏都藏不住。

这昏君的女人缘一向很好,可惜呀,小姑娘注定要伤心了。

上一世,司徒聿的后宫可是热闹的紧。

林青槐撇撇嘴,提裙上山。

不用裹束胸当真自在,整个人都松快不已。

管他司徒聿如何,她护住自己的爹娘和哥哥就好,别人的爹,不用自己去操心。

来的姑娘多,上山的台阶落满了欢声笑语,空气里满是香甜腻人的脂粉味。

主仆几个开始还兴致勃勃,跟着人潮挤到桃树下,身上出了层薄汗黏黏糊糊,彻底没了赏红的心情。

也不怎么好玩啊,人太多了。白露嫌弃撇嘴,小姐,咱赶紧结上,我快被熏晕过去了。

谷雨和夏至、冬至都忍不住笑。

她们常年住在镇国寺,每年都只能看热闹,如今亲自参与才知,也不过如此。

还是扮做男子方便,不像那些闺阁小姐整日待在后宅,出一次门就跟挣脱了牢笼一般。

听你的。林青槐弯着唇角,把手里的五色彩笺挂上去。

镇国寺大殿下方的这一株百年桃树,每年到了花朝节这一日,树上就会挂满五色彩笺,成为寺中一景。

这会来的人还不算多,主仆几个挂好后,逃似的往禅院那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