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甲之蜜糖,乙之砒霜。”
“如果你想做歌手,就不该每天这样浑浑噩噩。”
停了好一会儿,肖洱轻声说。
“假设——你真的想的话。”
聂铠微怔:“我自然是想的,可是我妈……”
可是他一想到白雅洁因为他玩音乐而荒废学业的难过模样,就觉得狠不下心来。
“你妈妈不同意?”
肖洱的声音似乎在循循善诱。
聂铠不疑有他,点点头:“她说过,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见我考上大学,念金融学。”
肖洱的眸子微微闪烁。
“聂铠,人生一旦有了可是,就会停滞不前。或者,干脆偏离原本的方向。”
肖洱说:“除非,你目标明确、心无杂念,否则,你做得一切努力都会变成令人心酸的笑话。”
她顿了顿,声音几不可闻:“至少——我是这么想的。”
“你呢。你未来想做什么?”
“我只希望,家庭和睦,事事顺遂。”
她答非所问。
聂铠一愣,说:“工作呢?难不成你想做家庭主妇吗。”
肖洱摇头:“我会成为一名外科医生。”
聂铠因为她明确的回答而感到心头微震。
相比之下,自己那不甘不愿挣扎着的梦想,更像是一个缥缈的梦。
“你很喜欢治病救人?”
“与治病救人无关。是信仰。”
肖洱在心里说,这世上还有什么职业,能比外科医生更会弥补残缺呢?
修复裂痕,还原本貌。
她想做的,她一直以来谨小慎微做着的,不过如此。
她有自己的国,所有的规则都由她来制定,所有破碎飘摇的土地都由她来修复。她这些年,做这一切,不过是不希望……自己的领土被人侵占。
聂铠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肖洱,或者说,他也从没见过一个人流露出这样的神情。
那是近乎于虔诚的笃定目光。
一往无前,不畏艰险。
他隐约猜得出,是家庭原因造就了现在的肖洱。
在外人看来,她沉默而古怪,自律得可怕。可是他,有幸见过肖洱明媚得如同彩虹一般的过往的聂铠,却明白她的每一点转变都是外物驱使。
他意外窥见她干净澄澈的信仰,和她与外界对抗时被碰得支离破碎的壳。
在这个深夜,他的心被没有名姓的丝线缠绕,一点点收紧。
疼痛,喜悦,敬畏,无措。
他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。
“聂铠,谢谢你今晚来陪我。”
聂铠说:“我说的话,每一个字都算数。”
肖洱隐在阴影里,勾了勾唇角,是一个没有含义的冷笑。
“你以后,也会陪我吗。”
看到她开始相信自己,聂铠心头一阵喜悦:“那是自然!”
“你怎么保证?”
她微微歪头,打量他。
怎么保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