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肖洱“睡着”以后,母亲有翻她东西的习惯。母亲总担心肖洱会被男孩子惦记上,担心她本该放在学习上的心思被打扰,所以要时时监控。

肖洱从不拆穿,甚至,她有那么一本带锁的精装版“日记”,藏在抽屉最里头,偶尔写一写能给母亲看的文字。

但她真正的日记本,其实就放在一打开抽屉的最上头,一本其貌不扬的练习册。

事实上,她不喜欢记日记,不论怎么不显眼,她都害怕留下把柄。

可是有些事情闷在心里,随着年月的累积,越来越让她觉得透不过气。

肖洱打开日记本,上一次写日记还是半年前,大年三十那天。

两行字。

“亲爱的雅洁,新年快乐。

新年快乐,吾爱长业。”

肖洱抽出一支笔,写上今天的日期:2012年9月6日。

“今天,我看见了聂铠。她应该也回来了。”

肖洱合上日记,重新放回抽屉里。

八点半,沈珺如先回了家,手里提着几个熟菜。

肖洱听见声音,走出卧室:“妈。”

“小洱啊,作业写完了?”

“写完了。”

肖洱上前接过沈珺如手上的拎包和塑料袋。

“饿了吧?爸爸还没回来?”

“不太饿。”

肖洱拿出几个碟子,把熟菜放进去:“他还没回来呢。我爸打电话了吗,吃过再回来还是回来吃?”

“没打,应该是吃过再回。别管他,咱们先吃就成。”

肖洱的动作迟疑了一瞬,才说:“嗯。”

吃饭的时候,沈珺如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,状若无意地问:“学校里有什么新鲜事情呀,说给妈妈听听。”

“刚开学,学校方面的事情有点多,没什么新鲜的。”肖洱面不改色,回答道。

“不要耽误学习知道吗。”

“嗯。”

饭后,沈珺如去书房备课。她一贯干练强势,对待工作一丝不苟。

肖洱在厨房洗碗的时候肖长业进了家门。

“洱洱,在洗碗呀?”

父亲探头进来,跟她打招呼:“妈妈呢?”

肖洱觉察出他今天心情很好。

“在备课。”

肖长业点点头,把外套外裤一脱,丢在客厅沙发上。一边解领带一边往卫生间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