诸多的委屈到了嘴边全都化作了眼泪,扑簌簌地往下掉。我抽泣着断断续续地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
“津津,我们不是这个意思。”喻女士第一回 没有拿衣架吓唬我,而是少有的和颜悦色地坐下来跟我交谈。

“你和他们玩儿我们是没有意见的,没有人阻止你交朋友,但是你要看清楚你要和什么的人交朋友。我们不和他们朝夕相处也不知道他们的为人处世,我们唯一可以获得的有关信息只有成绩。所以我们才会问你她们的成绩怎么样,但是成绩的好坏不能够给一个人的未来下定义,也不能说明这个阶段他究竟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,这些我们都知道的。我们也从来没有因为你跟倒数的同学在一起玩而骂过你。”

“我们希望你好好想想自己交朋友的目的是什么,他们跟你玩的目的又是什么。我不知道你们之间闹的矛盾。但许嘉允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知肚明,你觉得他是因为成绩给同学划分三六九等的人吗?”

我冷静下来默默摇了摇头,如果他是这样的话,我这种不思进取的,应该头一个被他踢出交际圈。

“所以你没有问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就贸然对他发脾气,你觉得自己做的对吗?”

“可是,是他先生气的。”是他什么也不说就甩脸子的。

喻女士乐了,“你这会儿知道追究谁先生气啦?以往哪一次不是许嘉允先跟你认错的?”

我有点尴尬。喻女士说的全是实话。

我不仅好面子而且死倔,平日跟许嘉允无理也要耍无赖自己的错也能说成是他的。这么多年我一直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模式,而如今许嘉允不过是做了一点点的反馈,我就要死要活,决定跟他老死不相往来了。

“你自己还说朋友之间要相互付出,你还知道许嘉允跟你交朋友付出的更多。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能先跟人家道歉呢?或者不道歉,你也要问清楚人家因为什么生气吧?”

喻女士的拳头一向吓人,没想到讲起道理来也能这么头头是道。我脑海里不断重演那天不愉快会面的细枝末节,等反应过来以后已经站在楼道里了。

再下半截我就能看见许嘉允的窗口,这弯······是拐还是不拐呢?

没等我纠结完,许嘉允的窗户就打开了,他语气冷冷地好像不大耐烦地问:“你在干嘛。”

我吓得一个激灵,生出几分退缩:“没,没什么。”

“哦。”

他平淡地应一声准备关窗,我下了狠心连忙拐弯下楼叫住他,“等一下。”

隔着防盗窗许嘉允将我上下扫视一眼,最后落在我红红的眼圈上,叹一口气,有些无奈地说:“怎么又哭了。”

我一愣,不知如何是好。

许嘉允从防盗窗里递出一张手帕,语气彻底放软,“好了好了,之前的事是我不对,我跟你道歉,对不起。你不要再哭了,好吗?”

这熟悉的三言两语已经在过往的岁月里重演过无数遍,许嘉允驾轻就熟。平日里我应该是哼一声,好让他来继续道歉哄我。

可是现在我再也拿不出原先的做派了,眼眶重新蓄满泪水,我抓住他的手腕,呜呜咽咽。

明明是我来道歉的,结果认错的还是许嘉允。他都说自己生气了,我竟然问也没问就给他划到“老死不相往来”的名单里去,喻女士说的对,我真是太没有良心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