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降雪抬眸看着沈琉璃,低声道:“陛下应该明日早上与我们会和,我们用过晚膳,便在此歇息一晚。”

沈琉璃不疑有它,点头应下。

只是昏昏沉沉睡到半夜,就被胸前的不适感憋醒,离开明城前,并未完全回奶,几日没喂,竟又胀了起来。

等她解决好胸前的困境,便再也睡不着,起床倒了杯水,边喝边走到窗子边,嫌屋子里有些闷,抬手便推开了窗子。

萧瑟冷风拂面,冻得她哆嗦了一下,正要关紧窗子,眼睛一定,面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
窗子大开的方向斜对着后院马厩的位置,来时的车马已然消失不见。

沈琉璃心里咯噔一下,麻利地穿好衣服,跑出去推开隔壁赵降雪的房间。

屋内竟空无一人,床榻亦是一片冰凉,人早已不知所踪。

可恶!

赵降雪竟故意甩了她?

若不是自己恰逢涨奶,否则还不知要睡到何时去。

沈琉璃强忍着怒气,找了一匹良驹,如一道疾驰的闪电眨眼间融入了浓浓夜色之中。

不想让她见萧景尚,她偏不如她的意。

出了里县,直往上京的方向追去,反正她要去曦城找傅之曜,追不上赵降雪和萧景尚,便去见傅之曜,都顺路。

只是沈琉璃不知道的是,在她离开里县不过一个时辰,里县便被安州的草莽李义山突袭了。李义山翻遍整座里县都没抓到萧景尚,意识到自己被人欺骗耍弄,大怒之下,放任手下悍匪烧杀抢掠,血洗了里县。

沈琉璃走的陆路,而赵降雪和萧景尚却是走的水路。

萧景尚伫立在船头,看着河面不时飘过的浮尸,温润的眸眼被阴霾遮蔽,掩在袖中的手指用力地陷入肉里,刺得鲜血模糊而感觉不到任何疼痛。

大好的河山竟要毁于他之手,哪怕他竭尽全力依旧无法减缓萧国灭亡的速度。

傅之曜攻下曦城,便是上京城破的时候。

那封信上的预言终将应验,难道他真的无力回天?

江上风大,赵降雪拿了件披风体贴地给萧景尚披上,瞥见他手上的鲜血,微微蹙了蹙眉,什么都没说,默默地回船舱取了药给他擦药,萧景尚由着她为自己上药,没有反应。

死一般的静,太过让人窒息。

赵降雪一边处理萧景尚的伤口,一边轻声问道:“可是谭家这边不太顺利?”

萧景尚静默良久,回头看向赵降雪:“谭谨克愿意出兵解上京之危,只是……”

赵降雪上药的动作一顿,柔声道:“只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