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不小心听闻了一些风声。

两国交战好像是因为沈茂的副将带领沈家军攻打陈国,折损了四万沈家军,而陈国则趁势与萧国宣战,柳氏虽困于后宅,可也并不愚昧无知,联想到沈茂那段时日心神不宁、多次提出想返回萧国,后知后觉地察出必是存在猫腻。

沈琉璃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着,心里想着跟柳氏是同一件事。

自那天在御书房无意听到战事,偶尔会过去陪他批改奏章,大致也了解到两国交战的缘由,但不管给世人呈现的真相如何,但背地里肯定是傅之曜故意挑起。

也不知他用了什么计策,竟将沈茂身边的亲信副将给策反了。

这才是他将沈茂请到东陵的真正目的。

虽然对爹有所膈应,但她并不希望他死。所以,对于傅之曜能放一个杀过自己的人返回萧国,她心绪复杂,也感激他。

毕竟,边关阻杀他时,沈茂可没留情。

傅之曜从议政殿出来,路过御花园,看到赏花品茗的沈琉璃,笑着走了过去。柳氏不欲打扰小两口相处,便寻了个借口,先行离去。

沈琉璃单手支着下巴,随意扫了一眼傅之曜腰间颇为难看的香囊荷包,唇瓣含笑哼道:“不怕被大臣们笑话?”

傅之曜端起她面前的茶盏,里面剩了小半杯,就着杯壁边缘润泽的唇脂,饮尽:“谁敢笑朕?”

确有一些臣子往他身上偷瞄,那副探究疑惑的表情在他的怒目之下,一消而散。

也是,谁敢笑他,嫌命长?

沈琉璃觎他一眼,捻起几块点心,慢悠悠地吃了起来。方才有柳氏阻着,她一口都没尝到,傅之曜虽没制止她,但见她吃得有些多,便拉着她在宫墙绿瓦间随处闲逛,权当消食。

傅之曜步伐轻快,面色甚悦,沈琉璃明显感觉他心情愉快,随口问道:“何事让夫君如此欢喜?”

“内忧已除,只剩外患。”本非什么机密,傅之曜没必要隐瞒。

内忧指闲王叛乱,傅坤等一众叛臣贼子皆被绞杀在禹州,再无人敢拖他后腿。

这外患嘛,自然是萧国。

沈琉璃不悦地扭过头,直言:“闲王一党搅得禹州民不聊生,该杀该死,可萧国不是陈国的外患,我讨厌打战。”

两国百姓安居乐业,傅之曜发动的本是不义之战,却定义萧国为外患。若萧国的君主是个昏聩庸碌之辈,他要问鼎天下,做这天下独一无二的王,确是顺应历史潮流大势,就算明知他是书中的大反派,她亦会支持他。

可萧景尚不是,在他的治理下萧国朝堂政吏清明。萧国军力如今处于下风,除了萧景尚筹备过晚的原因,亦有原书剧情那种无形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萧国的国运,让萧国败,就算傅之曜现下成功攻占上京,灭了萧国,那后面的八年战乱呢,何时才能真正止戈?

傅之曜如今处处占据上风,强大如斯,可他的一步步强大便是拿去给萧景尚搞事业的啊。萧国的落败,便是萧景尚的反攻与崛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