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面而来的是各种腐臭灰尘味,凳子上亦落了厚厚一层灰,还不如就站在院中谈事情呢。

陈冰河知道来的肥羊是位娇小姐,直接用衣袖将凳子上的灰擦干净掉,方才道:“姑娘,请座。”

沈琉璃没坐,吩咐绿琦将准备的画轴展开,露出一幅风清日暖的山水画,直接切入话题:“听闻陈师傅是伪造行中的行首,笔迹以假乱真不说,各种官媒印章、通关文牒更是信手拈来,假的亦与真的无差别。

所以,我要你帮我将这幅明城山水画做旧,像是被人抚摸看过千百遍的模样,还有将这句小诗,按照这张信纸的笔迹落上去。”

说着,便将一封信和一首小诗递给了陈冰河。

陈冰河摸了摸下巴,眼中掠过一抹精光:“这个嘛,操作起来恐怕有些麻烦,步骤比伪造印章文书还要繁琐……”

沈琉璃心中了然:“开个价吧。”

陈冰河伸出手指,比了个九。

沈琉璃眸光轻动,满脸肉痛道:“九两?行!”

“不不不,九十两。”

沈琉璃咬牙,阴沉着脸,拍下一张五十两的定金:“四日后,我来取东西,要是本小姐不满意,你就别想在上京城混了!”

撂下一句狠话,干脆利落地转身而去。

“成……交!”人都走远了,陈冰河才讪讪地将定金踹进怀里,后知后觉地补了一句。

这这这……除掉功夫和时间,不过才赚了八十两银子,自己好像亏大发了。

他想说九百两的,可这位小姐九两银子都给得这般勉强,怕也是个小气鬼。

四日后。

沈琉璃取了画,画上的景还是之前明城的山水风景,可纸色却明显泛着黄,像是经过了岁月的侵蚀,画轴摩挲的光滑陈旧则像是被人拿出来观摩过数次,与她之前拿过来的那幅崭新画作绝然不同,多了年代的沧桑感。

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幅新画,沈琉璃大概也会以为这是二十几年前的旧画。

“不错不错!”

沈琉璃越看越满意,付银子的时候特别爽利,多赏了陈冰河十两换门的银钱,凑了个整数。

随即,便拿上画去了老宅看望祖父,但她并没有将此画拿给祖父看,而是找了个机会偷偷放在了祖父的书房里,藏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里,为了不被祖父瞧出端倪,沈琉璃甚至刻意往画上抖了些灰。

同祖父唠了会儿家常,也没提起去明城的事,便打道回府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