壶口瀑布,暴怒的黄河之水翻滚奔腾,惊天动地,万物生灵仿佛被震得肝胆俱裂。岸上遗世而独立的绝美身姿孤独清冷,白衣胜雪临风欲起,仿若卷起千堆雪。 混浊不堪的黄河水呼啸狂吼,卷天席地。
少年太守心里的激流亦不灭于这滔天水势,江山莽莽,命运沉浮,谁来翻云覆雨?谁来扭转乾坤?为何竟要承受这般的命运? 原以为,只要屈从于老天的安排,就会被命运放过一马,可为什么偏偏得到这样的下场?身材颀长,脸色苍白的绝美少年闭了凤眸,回顾桃林里、月亮下,那一声声呢喃,那一阵阵耳语,如今,竟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吗?她竟真的舍得离我而去吗?只要再往前一步,跌落这滔天怒水中,跌落这滚滚红尘中,是不是就可以再见到她?再握住她的手,静静看着她的眼?只要一步……
“凤皇——”马蹄卷起黄土飞扬,一声长嘶,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翻身下马,急步奔上前来“凤皇!”
慕容冲缓缓睁开凤眸,但见慕容凤满脸是汗的立于面前,却紧蹙了双眉,道:“凤皇,你怎么……”慕容冲并不言语,他似乎早已忘记了该怎么说话,他太久太久没有说过话了。
几年未见,慕容冲已长高许多,身姿更加瑰玮绮丽,面容苍白却摄人魂魄,将人的呼吸在瞬间凝住,失去意识。慕容凤怔了半晌,却又见慕容冲胡须乱面,神情颓萎,不由嗔了怒气道:“我信她没死,你必要改头换面,若不能为她造出个新天地来,哪里有颜面见她!”
慕容冲眼皮微颤了一下,慕容凤一把拉过他“上你的马!”
白色神驹负着神情默然的主人,一路飞驰,肩膀位置慢慢鼓起,逐渐流出鲜血般的汗水,王者之气,傲然而出,不一会儿便将那身后那一骑甩的无影无踪。
回到太守府,慕容凤看着先于自己回来却慵懒斜在软榻上的慕容冲,立时抓了下人厉声责问:“没有水给你们太守大人洗脸吗?没有须刀于你们太守大人剃须吗?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?”说完,便将那下人重重甩开,喝道:“打盆水来,再拿把剃刀!”
“是,是,小人马上就去。”那下人吓的连滚带爬跑了出去,不一会儿便端了盆热水拿了一把剃刀出来,并小心解释着“太守大人平常不让小人们近身,小人们也不敢冒犯……”
慕容凤粗喘一口气,看向一旁闭了凤眸的慕容冲,口气又松动了些,对下人道: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,小人告退。”那下人立刻逃也似的跑了下去。
慕容凤无声地为慕容冲洗了脸,小心地为他剃去长了满面如野草般的胡子,仅如此稍一清爽,便立刻玉光照人,仿若一颗蕴含无穷光华的璀璨夜明珠,将黑暗的天地映射的如同日光万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