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哭什么?”
我伸手用力抹去她眼睛里的泪水,可能用力太大,捏的她吃痛却也不敢躲开。
那明亮眼珠子里映射的我就是洪水猛兽。
“怎么不能喊武夫人了?”
“武,武罪臣家昨日谋反了,已经被满门抄斩,圣上说以后废除武姓。”
谋反的说法已经在我意料之中,我看着她苍白的嘴唇十分不舒服,“然后呢?”
“还有公主您的婚事就此作罢,谁要敢提那就是株连九族的罪过。求求您放过女婢吧。”
父皇疯了,还是我成全的,如果我当初早点发现,早点了结也不会出现这样荒唐的事了。
我用力按住婢女的嘴唇,锋利的指甲在上面擦除一抹猩红,看着舒服了许多。
“还有呢?”
婢女被吓哭了,说出的话语义渐渐不通,前后颠倒,交代了自己家祖宗十八代的过去。
我放过她,提示道:“岑家呢?蛮族呢?那个皇帝的位子还坐得稳吗?”
“殿殿下,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,我今天第一天做事儿,才进宫不足一个月,求求您放过我吧。”
侍女哭得哽咽。
“宫里不适合你,出宫去吧。”
“谢殿下赏赐。”
我不去搭理她,也没有精力,赤着脚走过冰凉的地板,这里不是公主府,这里还是皇宫。
不知道该做什么,或许我该一死了之?
现在是深夜,我借着烛光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,披头散发,凤冠霞披,美的像个女鬼。
“皇妹!你终于醒了!”
皇兄匆匆地从外面跑进来,气喘吁吁地喊我。
“让我看看那里伤着没有,我就是那武川不是什么好东西吧,你还不信。这次若不是父皇圣明提前察觉了,还不得让你葬身火海,水深火热。”
他拉着我左看看又看看,检查我是否有哪里受了伤,俨然是一副不知祭祀之事得模样,也没了当初我被绑起来时的疯魔。现在的模样更像是一个儒雅的君王继承者,真会演。
“皇妹你受惊了,日后我定为你找一个比他更好的夫君,为你把关。”
“我想要岑韫。”我说。
岑韫。
武川说我救活了他的。
皇兄愣了一下,思考了一会竟然点头同意,“你若喜欢就依了你。只是不知者岑韫是何人也?家住何处,与你何时相识的。若是寒门子弟,我先为他谋个一官半职的父皇放才能勉强同意。”
“皇兄!”我大声打断他的话,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浮现在我的脑海中,我脱口而出的呼喊都颤抖了几分。
“你知道岑家吗,镇国大将军,他有个病弱的儿子叫岑韫。”
皇兄看着我面色十分古怪,抬手摸过我的额头,连忙将我推搡到床上坐下。
“你看你怎么都说胡话了,袜子也不穿就下地到处乱跑。”他接着转头看向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的婢女,“如此办事不利,殿下病了你担待得起吗?”
“不愿她,给些钱财放她出宫吧。”
“皇妹,你总是这么心善才让你的婢女都不听话。像昨天你出嫁都敢偷走凤冠的那个,简直罪不可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