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怪……”云瑾笑道,“我正奇怪,怎么孟大当家又骑着它……那它现在,又在哪里?”
“自然在这艘船上。”
“是么?”云瑾惊喜道,“周大哥,我能见见它么?”
周获即刻拍了胸脯:“这有什么问题,包在我身上。”他平日里待人一贯如此,旁人对他好一分,他便要对人好上两分。云瑾帮了他一次,他便一心待她为上宾。于是二话不说,一路带着云瑾进了船舱。
马厩设在船舱的尾部,地方甚是狭窄,上面开了几个气窗,江风透入,气味并不太难闻。马厩里停了好几匹马,最里面一只,通身雪白,正是疾影。
它似乎能认得云瑾,见到两人靠近,居然走了两步,朝着云瑾扑哧扑哧地喘着气,还将自己的身子往云瑾身上靠。云瑾又惊又喜,便连周获都很是惊奇:“它喜欢你……嘿嘿……”
他指了指上面:“我还有事,你自己晓得地方,待会出来便是……”
云瑾连连点头,拿过一旁的干草,一边慢慢地喂疾影吃草,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鬃毛。疾影似乎也很是舒服,时不时还在她的脸上蹭了蹭。
“你这么调皮!”云瑾笑着拍了拍它的鼻子。
头上船尾的甲板脚步声频仍,不停地有人来回走动,她在船上多日,早已习以为常,并不以为意。过了一会儿,那脚步声停了,四面隐隐约约有语声传来。
云瑾走到气窗处,侧耳倾听,不闻半点声响,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,正要走开,却听气窗上面有两个声音。
一老一少,清晰可辨。
“……咱们这船,究竟是谁截的?”这把苍老的声音,正是孟老头。过了一会,孟无咎的声音缓缓道:“爹,的确是陈历年带人截的。可你这么一说,我倒想起来些事情来。”
孟老头似乎含糊地说了句什么,孟无咎接着道:“陈历年截了咱们的船,为何要将船开往安靖?这样大张旗鼓,倒好像是刻意引我们去的。”
“这才对了,”孟老大冷声道,“……他就是存心要引咱们同腾蛟帮争个你死我活。要说,还是方老大精明……”
孟无咎的声音又轻了,也不知在说什么。孟老大冷笑道:“我看未必……”
“只不过他……一向盯着朝廷,比咱们摸得透那群当官的心思。他心里比谁都清楚,他们腾蛟帮……不能出一点事,咱们同他闹起来,咱们固然吃亏……可朝廷……捡了大便宜。”孟老头的声音时断时续。
“……联合江湖帮派,拥漕运以自重,朝廷也不敢轻易动他……”孟无咎颇为赞同。
孟老大又不说话了,气窗里只有呼呼的江风声。过了一会,孟老大才缓缓道:“那你说,他对乔姑娘为何如此客气?她可连姓名都没说过一个字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