且惜愁眨了下眼。“那个人闪你的那一下,很眼熟。”
“眼熟?是谁?”
且惜愁想了想,“那像刀法。”
“什么刀法?”
李音音等她回答,等了半天,见她一直在想,忍不住嘲讽:“呵!‘很眼熟’,这话要是杜西洲说的,我还信他几分,你懂什么,你看得出来才有鬼!”
“我不懂刀?”
“你只懂刀,”李音音冷笑,“至于用刀的人,哪门哪派,姓王姓李——只要不姓杜,你在乎过?”
“我想起来了,的确是西洲告诉我的。”
李音音说:“你们夫妻练的什功夫,还会千里传音?”
且惜愁说:“他跟我说,唐震的妻子出自庐阳余家,她是余逢的亲妹——唔,入鹿刀法,难怪眼熟。我不会看错,我记得我的流水刀是怎么断的。”
“阿愁当然不会看错,”李音音嘻嘻一笑,忙奉承说,“真不愧是阿愁,一眼就看出来了。”
“那个女人可能是唐震的妻子。”
“那我就怪了,”李音音问,“你说说,你找的蔷蔷,到底怎么回事?”
这天,很突然。
聚星楼李掌柜听说凤庐庄的余娘子竟在找他,忙不迭赶了过去。
李掌柜当初开起聚星楼,全靠余娘子照拂,他很清楚,他的客栈,就是凤庐庄的。
余娘子当时对他说:“我相信李掌柜,一来,你是个诚恳可靠的人,二来,你大概也知道,你家有一位堂妹,在江湖上很有名望,我虽然没见过,但很仰慕她。”
李掌柜笑道:“倒没想我家的阿春这么出息。”
余娘子也笑:“哪天李娘子回家,李掌柜务必告诉我,我想拜会她。有机会,李掌柜拿出哥哥的面子,也请她一请,回乡看看。”
阿春堂妹从没回来过。他差点忘了李家还有这么一个人。
但这些年来,对余娘子,李掌柜已经熟悉了。
李掌柜知道,凤庐庄大大小小的事情——从种几亩田,到裁几身衣——全由余娘子一手操持。庄主姓唐,当家的,却是一个女人。
凤庐庄名声很盛,名声当然要钱。李掌柜是个生意人,不懂剑,唐庄主“弹歌”也好,“弹曲”也好,他不感兴趣,生意人敬佩生意人。在李掌柜心目里,没有余娘子,“凤庐庄”三个字,恐怕没那么响亮。和唐庄主比起来,他宁愿跟余娘子打交道。他乐意当余娘子的眼睛。
余娘子说:“我请李掌柜来,你大概也知道为什么。一个女人闯进庄,给庄主添了麻烦,我担心,那女人万一有朋友,还要闹起来。不知李掌柜还知道点什么,她有朋友一起么?”
李掌柜忙说:“大好日子,难怪娘子担心。别的我不知道,那女人宿聚星楼,是一个人来的。”
“真的一个人,你确定?”
李掌柜想了想,说:“一个人来的。倒是……的确有另外一个女人,上客栈避雨,没空房了,两个女人最后凑合宿了一间房,她们看着不像认识,但晚上要了酒,恐怕在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