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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宓得知消息后,隔天早上赶到北城。
寒暄几句,找了个借口把沈苏溪叫出病房。
“你妈这事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她来得巧,正好在门口听见沈苏溪跟沈清说:“我们各退一步,我和他分手,但你得让我留在越城。”
她愣了下,余光瞥向身侧的江瑾舟,刘海盖下的阴影很好地将他表情藏住了。
秦宓叹了声气,“真要分手啊。”
换做以前,她可能会放鞭炮庆祝,但这些天江瑾舟的行动和沈苏溪的改变她都看在眼里。
所以她现在并不希望他们以分手的结局来回应沈清的反对态度。
沈苏溪的意识还停在秦宓前一个问题上,她想起昨晚沈清贴在她耳边说的那些话。
“我留在铃兰街,是因为你的外公外婆。”
沈苏溪外公外婆因为车祸去世的时候,她不过六岁,很多事情都忘了,只记得他们是很慈祥的人,对谁永远都是一副笑脸。
“以前的我只会逃避,把所有骂名都留给他们承受。”沈清说,“我从来不觉得自己亏欠了谁,唯独对他们,我是悔的。”
“你舅舅他们想把房子卖了,可铃兰街是我从小到大的家,家人没了,家不能再没了。”
“你外公外婆他们太寂寞了,这一次,我想好好陪着他们。”
被沈清轻描淡写带过的骂名,沈苏溪其实听过不少。
小时候,她每次跟人打架,沈清都会问她:“就因为他们说你没有爸爸?”
而当时她的回答都是:“他们可以说我没有爸爸,但不能说你没人要。”
更难听的话,她没有告诉沈清。
她那时候太小了,不懂婊子荡妇到底是什么意思,而这些却能在铃兰街的噼里啪啦声中反复听到。
还有争吵声。
哭声。
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听的话。
她也不敢问沈清,“妈妈,爸爸他真的不要我们了吗?”
直到长大后,她才明白沈清有多不容易。
在别的女孩过着衣来伸手、饭来张口的日子里,沈清却用一双柔软的手托起了她的孩子。
可她那时候分明也只是个孩子。
也是养尊处优的孩子。
父母的掌上明珠。
……
秦宓等了很久才等来沈苏溪的声音,“我一直觉得,我妈没有我会过得更好。”
秦宓抿了下唇,轻扣窗台反问:“那你怎么知道你妈不是靠你才能撑下去的?”
两个人静默许久。
“我真不知道,”沈苏溪烦躁地薅了把头发,“做猪多好啊,为什么非得做个人?”
“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