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腰山亭前的花圃今岁百花繁茂,远远的就看着很是艳丽娇俏的一团,仿是绽在山与凌霄间的一盖五色云霞,山青气朗,尤有稀寡的山雨缠着雾气氤氲,苏木撑着纸伞牵着他的懒妻,踏着一路点地梅与牵牛缓缓行进,懒妻忽然唉声叹气,他在意地问询:“冬儿?”
懒妻低头指脚,可惜地道:“走了如此久,鞋袜透湿了。”
苏木看着她微湿的鞋袜,凝目了一瞬,接着他把纸伞递予她,微向前俯下身去,朗声道:“夫人上来吧。”
他的懒妻面上一红,虽则她不知她的脸蛋为何倏然灼热得直烧脑门,但仍是微微一蹦,被他稳稳接住,这样趴伏在了他宽厚的背上。
他低声轻笑:“在为夫背上赏春,是否别有一番风味?”
他的懒妻有点难为情,哼哼唧唧地道:“尚可一看。”手里的伞稳稳盖在他的头顶。
他将她放在花圃前的山亭中,轻声道:“夫人既淋不得雨,我们便在这亭中候雨停吧。况这里花香馥郁,也益于清肺沁脾。”
他转身瞅了瞅花圃,石燕正巧杵在园子里擎着一把铁剪,一通不解风情地将花裁剪。那个平日里浇园的姑娘,脸上没有一丝表情,只是提着裙摆将他漏在泥间的花匆匆拾在篮子里。
苏木蹙眉询问:“妻弟为何要剪那花奴的花。”
他的懒妻定定地将他望着,她思忖半晌,轻飘飘地道:“你晓得的,春天来了。”
苏木听了这话长眉一舒,机灵应道:“你的意思是,石燕是心仪这花奴。”
他的懒妻没有说话,他接着道:“她总是覆着面巾又不肯说话,莫不是伤了脸的哑娘?不过我看这姑娘性子倒是朴实,愿意安心在我们这样的穷苦人家如此日日辛苦劳作。夫人你每日苦读医术,我瞧着你如此用功下去,总有一日可以将她的恶疾妙手回春。况长秭如母,你不若同阿娘商议一番,我们便做主为他们把事办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