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以苏服下药后,不消片刻便缓解许多,他缓缓抬起手理了理伍连娘鬓边的碎发,又抹掉了她眼角的泪,温柔道:“傻丫头。”
魏以苏再次有意识的时候,是察觉自己浑泡在一潭温水里,鼻尖萦绕着薄薄的药气,他觉得身上有气力了一些,摸了摸身子,才惊觉自己已被扒得身无寸缕。他刚想扒着潭石起身,便听到身后有一女子哑着嗓子懒散道:“莫动。”
魏以苏听到这一声,心中震动万分,他想他这么赤条条的泡在这,怎么房里竟还有一个大姑娘,未免太不成体统了,赶紧缩了缩身子,把自己泡在水里,也不敢扭头直视其人,只是蹙着眉问:“姑娘怎么在此地,大夫呢?不若快快离去,魏某现在这副模样...怕坏了姑娘名声。”
冉冬吭哧一声被惹笑了,她仍是懒散着道:“公子莫不是以为自己在春楼?你以为的大夫该是怎样的?”说着已然走到了魏以苏身后,行云流水地在他的百会下了一针。”
魏以苏倏然觉得头痛欲裂,他越发扒紧潭石,咬着牙撑了半晌,缓过劲来后,才道:“是魏某冒犯了,原来姑娘便是无常门的无常神医。”
冉冬嘴咧得更开了,她懒懒道:“无常门的无常医?你们江湖上,都是这样称我吗?听着倒怪可怕的。”
魏以苏自觉说话唐突,又耐不住头痛,便有点讷讷说不出话来。
冉冬接着道:“无常门当不得,我这里只是寻常一山门,故从未有心给它取姓名。无常医亦当不得,我不过是做事喜欢随心所欲些罢了。”
魏以苏尴尬地搓了搓两指,低笑道:“姑娘倒是有趣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,蹙眉问:“不知舍妹用了什么做交换,来求得姑娘诊治我的?”
冉冬又伶俐地在他神庭下了一针,状似无意地开口:“哦,我同她说你这副皮相看着倒长得不错,许给我我便可试试救一救你。”
在一旁烧针的林姑听了这话,吓得手里的针掉了一地,魏以苏颤着声询问:“那她...”
冉冬皱着眉头向林姑那里看了一眼,林姑像是醒觉了一般,低身将针一根根地捡了起来。
冉冬接着道:“没错,她听闻我能救你性命便含着泪答应将你留下了。”
魏以苏又是一阵头痛欲裂,他强撑着颤巍巍地想站起,正色道:“姑娘,我不知你为何要如此勉强魏某威胁连娘,但你需知晓,情之一事不可强求,如若魏某苟活的代价是这样,那我宁肯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