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温斯年远远地望了那间有展展的屋子,心底一句话深深循环:“对不起,等爸爸。”
再然后他头也不回,雨也不管,痛也不顾,他像暴风雨中一匹野狼直冲山坡,终于在最后一刻用双手兜住了即将摔落的女孩子。
还好,赶上了。
还好,他腿不行了,还有健好的双臂。
“不哭,笑笑要笑笑,我带你上去。”温斯年的拇指再次划过丛笑笑眼睑下一点。
丛笑笑使劲地使劲地忍住满腔的情绪点了下头,其实这个时候她很想很想抱着温斯年狠狠地哭一场。
忍住了而已。
她攥着他胸口衣衫的手指已经捏得发白,用尽了她一辈子的勇气和力气。
这把油纸伞很小,雨下得又大又急根本遮不住两个人。
丛笑笑试着向温斯年的身上靠,想让他也能跟着遮点雨。
可是这一靠之下她才发现温斯年的风衣里外透湿一片,没有半点干的地方。
她一个激灵就在在他怀里坐起来,被温斯年按了按:“山路不好走。”
她不敢乱动了,然后发现温斯年根本不是在走。
他疾步快行的样子,根本就是在跑。
可是就算是这样快步急速,丛笑笑在温斯年的怀里却感觉不到什么颠簸。
他把她抱得很稳,护得很好。
可是当她就着朦胧星光看见他紧锁眉头的侧颜,压在心里头太多太多的关心和疑问就一个都说不出了。
她是来陪着他的,不是来拖累他的。
就陪着就好。
原来丛笑笑距离山顶金家大宅并没有很远了,或者是靠在温斯年怀里的时间会过得很快,没过了多久她就看见了平地高起的华丽别墅。
丛笑笑张了张口,牙齿几乎要咬到了自己的唇,她抖着嗓音问:“展展在里面吗?”
温斯年点点头,怀里不放下丛笑笑,兜着她的重量半蹲了下来,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宅别墅的门。
薄帘之下仍有人影,这个位置是温斯年千算百测选定下来绝佳监视金燕一举一动的地方。
谢天谢地,展展还在那里。
温斯年闭上眼睛,心里的动作就如同昨日中对着日头感谢苍天的丛笑笑一模一样。
他们一同双手合十,一个冲天,一个对夜,同声同感说的都是一句:“谢天谢地。”
丛笑笑顺着温斯年凝望的视线看去,却根本一无所获。
以她的敏锐程度又怎么能跟温斯年相提并论呢?
不过她知道温斯年在等待,在死守什么。
既然他必须一刻不离,那她就紧随相伴罢了。
“是在守着展展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