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笑声的确有种力量,驱散了两人之间的古怪氛围。人对人的第一印象似乎颇有一番道理,他是个大气且直率的人,这一点没变。
阳台上定制的榻榻米已经做好,窗户大开,用作透气,糖炒栗子散落在塑料袋里,钟灵毓完成她的工作,总算舒坦下来,剥开一颗放进嘴里。
“所以,”诸弘对她眨眨眼,“虽然这么问很八卦,但如果你需要一个好的离婚律师,我可以介绍给你。”
“谢谢,”她闻言一笑,“其实我的律师也不错。不过我的丈夫,他请的律师还要比我的好得多。”
“怎么会?”他惊讶,“我以为你的经济水平不错,至少能跟我们院里的大多数主任医师媲美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?”钟灵毓不由自主地开始捋自己的头发,指尖划过发尾,有些焦躁的样子。
诸弘说:“养尊处优长大的人,是能被人从一些小细节察觉出来的。三十岁的人,已经接触过许多人了,这点细节还看不出来,怎么生活?”
“这倒也是。”钟灵毓自嘲的笑笑,“我总觉得自己身边的人成长的很快,但我自己却好像永远没能长大一样。”
“那么,”他旧事重提,“听你那天的语气,你离婚的不太顺利?不应该啊,我以为你的父母能帮你很多。”
“哦,”她眨了眨眼睛,低头看向塑料袋里被丢进去的栗子壳,“我的父亲他,去世了……”
“抱歉。”他立刻道。
“然后,我的妈妈……”她缓缓的摇头,“其实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,你知道的,就是那种遗传性的精神病。不过除了我们家里人,没人知道这件事。我的哥哥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。”
“你还有个哥哥?”
“对,然后他基本上负责我们家做的一些生意。”钟灵毓试图很好的措辞,“然后我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嫁给了我的丈夫,一直没有工作,在家里做家庭主妇。也许,这可能就是我现在很难离婚的理由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?你的丈夫他的经济条件比你家好得多?”
“差不多?”她努努嘴,“他比我好得多,因为我从来没有碰过家里的生 * 意,那些都是我哥哥负责的。”
一墙之隔的房间电锯声嘈杂,但是在它隔壁的这个房间,却依旧能神奇的听到自窗户外传来的万物生灵。
钟灵毓神情不明的望着桌面,她亲自敲定的面料,也意味着她可以亲自做主很多事情,这个家,或者其他人的家,总之全都由她掌控。她笑了一下,说:“你知道的,对于许多家庭来说,他们的女儿迟早要成为别人家的人,所以他们不想太过上心。”
五岁的时候,穿粉红色的裙子,玩芭比娃娃。所有女孩都喜欢玩的玩具,他们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