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思庄一边接电话说好,一边朝我露出抱有歉意的表情。通话结束,他告诉我,是许玉英打电话来叫我们回去吃饭了。
很庆幸,许玉英做的菜大部分合我现在的胃口,我就多吃了一些。她不铺张浪费,饭菜照样丰富,五味俱全,最重要的是家常,似乎在照顾我的口味。
许玉英心疼我憔悴了,三番几次给我夹菜,老爷子都去了,她的行为也不知道是真心的,还是习惯了演戏,毕竟都演了十多年了。我们下意识相处,还是原来那样,更因为她不曾有过任何变化,对我依旧热热络络的,我便也礼貌应和着。
饭桌上,许玉英瞅了一眼文静的霍思庄,和蔼笑着告诉我,只要我一来吃饭,霍思庄就不肯让厨艺不精的保姆过来下厨,只要她亲自上阵做家乡菜。因为霍思庄说,曾经远呆在外面的人一回家吃了家乡的菜,那颗漂泊久了而不稳的心就会跟着安定下来。
我眼睛忽然有些湿润,点点头继续吃饭,也谢谢了他们对我的照拂。我的谢谢招来了他们的嗔怪,他们以为一家人无须客气。
譬如许玉英接了一通电话后,笑吟吟同我说,她的老姐妹儿叫她出去打牌了,我跟霍思庄在家里自便,她就不客气地出去通宵打牌了,反正这里一样是我的家。
去吧。我和霍思庄异口同声。
我们连吃完饭的时间也很默契,吃完了饭,我不想静下来呆着,就下楼去散步了。
走到了兰庭门口,我便停了下来,最多在马路牙子上徘徊。
我在门口等了很久,没有等到那辆黑色的沃尔沃,没有在相似的越野车窗内看到陈文汉的身影。霍思庄陪我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,期间再次脱下外套给我披上。他轻声提醒我,他们不会来了,我们回去吧。
我缓缓蹲下去,捂住了疲惫的脸,努力接受现实,把最后一丝期待消磨了。如果不是霍思庄接我过来,我大概不会再抱有任何期望的。
霍思庄以为我哭了,他半蹲过来探了探,提了个好主意,“不如……我们上去喝酒?”
“好……”
低落间,我不顾一切只想平复情绪,依旧看肚子的造化,要是因此流掉,我也不用再让内心受尽折磨,不断地陷入犹豫和痛苦当中去。
霍思庄照旧拿了他的好酒出来,不同的是,他这一次陪我一起喝,与我坐在地板上看向落地窗外,互相碰了一杯又一杯,庆祝自由万岁。
我们喝得半醉,霍思庄就不让我多喝了,因为白日里他见我的胃不是很舒服,提醒我稍微喝几杯浇愁差不多了。
我不听他的话,执意继续喝酒,他和我争夺酒瓶之间把我困在了床边,拿掉我酒瓶的同时,他整个人越靠越近,不知不觉亲上了我的眉眼,再是珍惜地轻啄我的鼻梁、人中和嘴巴……
霍思庄亲吻我的步骤,像我那回喝醉酒第一次亲他那样来吻我,顺序一模一样。
我任由自己被别的男人亲着,却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为陆老板喝醉的情绪,可是这一次比上次更加闷痛悲伤。
霍思庄的舌渐渐挑起我的唇齿,他缠绵亲吻我的时候,我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掉了出来,他顿时有些无措,停止了吻我。他那双指节分明的手捧着我的脖颈与脸侧,缓缓移动着手指给我擦泪。
我们身上的酒味不相上下,彼此都有点醉醺醺的,我混蛋地说,思庄,别停,就这样宽慰我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