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这句,他愣了一愣,然后扬起嘴角。
「我结拜的兄弟。」
「你为何扮作他人模样?」
「几年前我来过淮阴,这儿不少人和妖,识得我的样子。」他说完,停了一停,又道:「再者,我也是会怕的啊。」
她一怔,终抬了眼,只见那男人就在眼前,嘴角挂着一抹苦笑。
心头,莫名一颤,微微抖。
瞅着他,她听见自己问。「怕什么?」
他用那双扰人的黑眸凝望着她,哑声道:「怕妳若见是我,便会二话,个说,转身就走。」
她本是这般打算的,原想过要这样做的,却未料,他会扮作他人,用上这招。
「我若没察觉,你打算扮这姓楚的扮多久?」她忍不住问。
「能扮多久是多久。」他扯着嘴角,坦然直言:「扮到妳不恼我了,终于想我了,愿意找我了……」
这话,教气一窒,心更热。
「就是妳不愿意也成的,只要妳能平安,要我一辈子做楚腾也行的。」热意由心上眼,她紧握着拳,悄声再问。
「我解了冬冬封印,难道你就不恼?」
听见这话,他又笑,眼里的情意,却不曾稍减。
「欸,起初,我也是恼的。」
他叹了口气,嘴角带着苦涩的笑。
「二师叔总说,妳终究是那白塔的巫女,为离开鬼岛,总有一天会对冬冬出手。同妳一块儿生活的是我,又不是他,怎就偏生给他说对了?难不成,我与妳朝夕相处,日夜相对,却不如远在千里之外的他更懂妳?那一会儿,多恼妳就如他所料,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。」
她不自觉绷紧了身子,他却在这时,轻轻牵握起她的小手。
「可后来,我日思夜想就想不通,当年我俩相遇,妳遇血胬水蛇,就是身受重伤、为保性命时,妳不识那农村的孩子,却还是放过了他,不相识的孩子妳都不忍伤,甚至费事哄他是在作梦,又怎会伤害妳一路看着长大的冬冬?」
阿澪愣了一愣,怎样也没想到他竟记得,还记得当年那孩子。
她冷着脸道:「若让他到处说他看见了什么,只会惹来妖怪追踪我的行踪,我只是为了自保才会那么做。」
眼前的男人只是笑看着她,柔声道:「我也这么想过,可就是如此好了,妳又何须费事把血衣从村里带走呢?把衣留着,夜里自个儿溜了,谁会知道妳往哪去,从哪走?妳带血衣离村,任其放水流,无非是想转移注意,不让那些妖兽魔物伤了村人,伤了我,不是吗?」
「我就只是想故布疑阵,拖延时间而已。」她嘴硬的说。
「若然如此,让那些妖物找上村里,屠杀村人,妳不就有更多时间逃得更远?」他温柔的看着她,道:「就如我方才所说,妳深夜离村,谁知妳往哪去呢?当时妳若在初始就离开,没费事将血衣带往河边,就不会遇见那些妖兽,当然更不会遇见随之而来的血胬水蛇。」
这话,教她哑口,有些窘。
他握着她的小手,以拇指轻抚她指背,哑声笑笑又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