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坐在原位,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门去,没开口唤她,没伸手拦。

苏里亚在她进入林子里时,张开翅膀跟上去。

他瞧着她的背影,端着那碗米稞,脸上笑容不再,半晌,方慢慢举筷,把她剩下的那半碗米稞条,一点不剩的吃完。

他什么也和她讨着。

一碗米稞,半颗馒头,一杯清茶,一碗蜜豆腐,只要在她手里的,他都想尝一口。

到后来,甚至在她回自个儿房里午睡时,醒来就见他侧躺在身旁。

「你在这做什么?」

她吓了一跳,匆匆爬起,却听他老神在在的说。

「我那儿晒,妳这儿凉多了。」

他笑着说,一边不忘掮着扇,对着她掮。

她无言以对,搞不清他是怎么回事,这男人怎么越来越无赖,她却又拿他没辙。

这屋是他的,岛是他的,这里一草一木一花一树,就是床被枕头都是他的。

刚开始,若白露、苏小魅、冬冬上岛时,他还规矩些,可不知从何时起,他就是连避也不避了,弄到最后,反倒是她不敢靠他太近。

就连入夜后,噩梦上门,她也忍着不去找他。

一天两天,三天五天,到了第七天深夜,他推开了她的房门,神色自若的走了进来。

「我打翻了茶水,弄湿了被铺。」他在她身边坐下,噙着笑问:「今夜收留我一宿吧?」

先不提他房里还有替换的被铺,隔壁明明就还有间客房的。

可她看着眼前的男人,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

她该死的再也受不了面对那些在黑暗中伸出的尖爪利牙了。

所以当他在她身边躺了下来,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时,她完全没有反抗。那可恶的男人,在暗夜里轻轻的笑着叹了口气,吻去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。

她不想靠近他,这家伙太可怕,让她变得越来越软弱,可她却无法完全将他推开。

他的怀抱如此温暖,让她在深夜心安睡着,白日醒来却更教她惊慌。到这时,才发现,已太习惯这男人的怀抱。

她从来不曾如此依赖一个人。

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?何时呢?

她想不起来。

就是这一刻,真的开始感到害怕。

她试图离他远一点,试着再次对他不假辞色,可他完全不介意她的冷言相对,他总能笑笑的,做出让她哑口的事,说出叫她无言的话,教她就是想对他冷嘲热讽,疾言厉色,都说不出口。

又一日清晨,她方睡醒,就见他侧躺在一旁,支着脑袋瞅着她。

只是这一回,他一身劲装,长发都束好了,一副打算出门远行的模样。她还没开口问,他已抬手抚着她的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