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错愕的看着他,不禁脱口。
「少爷,你故意的吗?」
这话,教他倏然抬眼,笑了。
「故意什么?」
「出岛却不同阿澪说。」她直言。
他挑眉,笑着再道:「我为何要这么做?」
白露瞅着他,有些无言,不想再同他瞎绕,她将装着水的笔洗和砚台都一一收到一旁搁着的托盘上,边道:「白露不是少爷肚里的蛔虫,怎会知少爷为何要这么做?可白露知道,若阿魅哪日出门,这般没消没息的,我心里定也会忧着,日不能寐,夜不能睡,就是吃也没胃口……」
话到这,她忽又醒悟,岛上那女人,怕也不仅仅是气饱呢。
白露抬眼,看着那仍佣懒坐在椅上的男人,道。
「少爷若想知道阿澪心里在想什么,何不直接开口问她呢?」
男人的笑,万分难得的,就这样僵在了那张俊脸上。
她瞧着,就知自己猜对了。
阿澪能读心,可他不能啊,若真动了心,岂能不猜、不想、不在乎?
白露垂眼,淡淡开口:「下午我出岛前,做了些饭菜,搁在前室桌上,怕是没人动过,少爷若饿了,就去吃些吧。」
好心给了他这回鬼岛的台阶下,她便端起托盘,转身退下,才要出门,却听他开了口。
「白露。」
她闻声回首,只见他坐在桌案后看着她,握着那面铜镜,开口问。
「苏爷是捕贼官,妳嫁他时,可曾想过,他随时可能因公殉职,先妳而去?」
这突如其来的问题,教白露心一紧,却也在这会儿,知他在想什么了,总归是想得太多太深了啊。
这少爷,她都不知他是心太软,还是太硬了啊。
「想过。」她凝望着他,柔声道:「日日夜夜,都在想。」
「不曾悔过吗?」他抬眼,再问。
「不曾。」她温柔的看着他,「就是他明日走了,我仍不悔与他一起。」
「为何?」
「因为我会记着,与他共处的岁月,便是如此,也已足够。」她真心的道:「若一切重来,白露仍愿再嫁阿魅。」
这女人从来不是那种会对人掏心掏肺的人,可如今,她却这般坦白,他心知这是她的肺腑之言。
就是如此,心中矛盾却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