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不敢想,不让自己去深想,去探看。
吃完了饭,她收拾着碗盘,他试着帮忙,她没拦他,反正这男人虚得也做不了什么事。
本以为他收个碗就会回房,谁知她洗完碗,回身却见他就杵在身后,他是没法做啥,却一直待在一旁,看着她洗碗,待她把碗放好,他拿着干净的布巾,替她擦手。
阿澪一愣,忘了抽手,见他好仔细好轻柔的替她擦手,检查着她的手背。她这才发现,他一直没忘记她手背上的伤。
「已经好了,进屋前早好了。」话未想,已脱口。
「嗯。」他垂着眼,确定都擦干了,搁下了布巾,却没松开她的手,只淡淡说着:「可刚长好的皮肉,最娇嫩易伤,天寒地冻的,还是小心点好。」
一股热气,无端又来。
虽不是由他而来,却是因他而起。
这男人垂着眼,来回以拇指抚着她曾破皮泛红的手背,动作轻柔的宛如飞羽拂过。
明明不是第一回 被他握着手,不知为何,这回却特别清楚的感觉到被他手指触碰之处。
那感觉,莫名的热,莫名的痒,让人无端心跳飞快。
她飞快抽回了手,把一旁的药汤塞到他手里。
「快把你的药喝了。」
说完,便匆匆快步从他身边走过。
男人瞧着那逃跑的背影,笑又入心,上脸。
垂眼看着手中的汤药,他乖乖的拿了调羹,坐在矮桌边,一口一口的喝完。
良药苦口啊,可一颗心,却微微的甜暖。
喝完了药,他将那碗洗了,回头却见门外的风,悄悄拂来,扬起仍搁压在桌上的信笺。
傻瓜师兄吗?
看着银光秀丽的字,他扯着嘴角,笑了笑。
或许他真是傻的吧,但人生难得几回傻啊?
再一次的,他拾起那信笺,收折好,方起身往自个儿屋室走去。
天井里,白梅点点,开了一朵又一朵。
如他所料,原本被他扔地上的黑色木盒已经不在那里。
她那儿的门,紧紧合着,关得密不透风的。
就当他是傻的吧。
他站在自个儿门前,瞅着那扇紧闭的门,几乎忍不住想走过去推开那扇门。
可他知,不能逼得太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