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防他累死自己,她帮他把地上写好阴干的纸都收拾整理好,搁到书架上,却瞥见了那个装着镇魔珠的小木盒。
镇魔珠水火不侵,她知就算将其扔进火里,它也不会有丝毫损坏,她试过了,若非如此,她早将它毁了。
自从一年前,镇魔珠被他扯断之后,他就没再让她重新戴上。她半昏迷时,恍惚中只看见他将那串断线的珠子拾起,收到木盒里,随手放到这书架上。
刚开始,她被那毒伤得太重,有好些时日都处于昏迷状态,根本没注意他没让她重新戴上镇魔珠,等她发现后,她以为他只是忘了,当然也没傻得去提醒他。
可此时此刻,当她看着那木盒,一股莫名的冲动蓦然上涌,在还没来得及细想之时,她已伸手将那木盒推下了书架。
木盒砰然掉落地上,滚到他身旁,它没坏,盒盖却开了,雪白的珠子滚得到处都是,那声响,终让他抬眼看来。
看见镇魔珠,他搁下笔,摊开手,那数十颗珠子就全都乖乖飞入他掌心,他拾起木盒,将那些珠子全数放了回去。
然后,他起身朝她走来。
她看着那个男人,只觉心跳飞快,当他停在她身前,把那木盒放回书架上时,她终于忍不住脱口。
「你不让我重新戴上吗?」
「不。」他朝她看来,眼也不眨的说。
过去这一年,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一时忘了,可如今看着眼前的男人,看着他澄清如水的黑眸,她知道他没有,不曾忘记。
「为什么?」
「因为不需要了。」他说。
一颗心,跳得更快。
「你难道不怕我再伤害白露,或冬冬?」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,可她就是忍不住,恼火的道:「或你爹娘?」
「妳不会。」凝视着她,他柔声说:「我知道妳是什么样的人。」
霎时间,喉紧心缩。
「妳不会的,我知道。」他抬手轻触她的脸,「我知道。」
那轻轻搁在脸上的指腹,透着暖意,传来他的真心。
他是认真的,认真的觉得她不会,即便她有可能会以黑暗之术伤害其他人,他还是相信她不会那么做。
「你若真这么认为,那你就比我以为的还要蠢。」
她听见自己冷酷的声音,他却扬起了嘴角,对着她露出温暖的微笑。
那笑,教心更紧。
她转身走开,留下那蠢傻得可以的男人和那一屋子的温暖。
冬天来了。
在天地最为寒冻的那日,他收到了一封信。
信是白露送来的,他展信后,久久没有言语,过了好一会儿,才把那封信,小心的重新收折好放回信封里。
白露没看过那封信,可她知信里写的是什么,银光也写了一封信给她,告知同样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