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那个男人倾身,用那双黑得无情的眼,看着她开口。

「妳赢不了的,停止用黑暗之术对抗它,这串珠炼就不会伤害妳。」

「你这王八蛋—」她对着他咆哮,试图再朝他伸爪,但她才想将指甲伸长,颈上的珠子就发出更加可怕的疼痛,燃烧戳剌着她,让她再次缩手颤抖。

「镇魔珠是我祖师爷为猎魔诛妖做的珠子。」

他垂眼看着她,道:「我本也不想用它,可妳挟持白露,还伤了她,带妳回来的是我,若我放任妳伤人,那就是我的过错了。镇魔珠只会对黑暗之术起反应,妳可以继续用那黑暗之术挣扎,也可以停止对抗它。」

她用伸长的指爪,紧握着那串不断灼伤她的珠子,一边用那赤红泪眼怒瞪着他。

滚烫的热泪,一再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滑落。

他没有闪避她痛恨愤怒的眼,只是眼也不眨的看着她。

「在这座岛上,妳不需要使用任何黑暗之术,那些妖术都是有所求的,它给妳多少,就会要妳还多少,妳应该比我还清楚,每次使用它,它都会从体内深处吞噬妳。」

「要你管……」她对他怒目相向,咬着牙,颤抖不停的说:「我甘愿……」

他闻言,扬起嘴角。

「那是,可妳既已落在我手上,若我是妳,就会选择先控制自己。」他看着眼前不断受苦的女人,微笑道:「要死死道友不死贫道,要痛痛敌人不痛敝人。让我这始作俑者在旁爽看戏,妳何必?」

她更怒,伸出掌爪,跪地而起,教满头黑发都如蛇牙,飞扑向他。

这是魔人闇之书里的妖术。

她是故意的,就是要用。

他越是不让她用,她越是要用给他看。

可那剧痛瞬间加剧,她强忍着痛,撕吼咆哮着,教七窍都出了血。

教她更怒的是,那男人面对她的攻击,只伸出双手,结了一个法印,就将她整个人弹飞出去。

她撞到墙上,再落于地。

黑发都如丝,软弱垂散在身旁。

在那剧痛的恍惚中,她只见他起身朝她走来,跟着她再撑不下去,整个人被那难以承受的剧痛攫抓住,失去意识昏了过去。

宋应天来到她身前,看见她颈上镇魔珠的咒文已不再发光。

她昏过去了,他知道。

他垂眼看着这女人,只觉心紧。

看来,他真的是揽了个麻烦在身上啊。

不知道现在后悔来不来得及?

他苦笑,挽起袖子,蹲跪下来,将那比石头还顽固的女人抱了起来,小心放回软榻上,拿湿布替她拭去眼角口鼻渗出的鲜血。

都说铁杵能磨成绣花针,不知是要花上多久时间呢?

屋外,秋风又起。

被她这样一闹,等他忙完,夜已到尽头。

他替她盖上被褥,确定她一时半刻不会醒来,这方起身熄了灯,回房睡觉去。

寒风飒飒,吹云跑。

青竹在半开的窗门外,随风轻轻摇曳,发出哗哗沙沙的声响。

她在软榻上昏睡了一日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