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几二十天过去,她身体上的伤一一痊愈,被咬断的右手更已长出了新生的手掌与手指,只剩下小指尚未长好,而这王八蛋天天这么仔细的检查她,教她想藏都藏不了。

他早已察觉,知道她会好,自己好。

为了不让她有力气逃跑,他这些天不再给她吃药,只给她必要的饮食,再观察记录她伤愈的情况,将其一一写下。

这是让她更加恼怒痛恨的另一件事。

强忍着想将他一双眼挖掉的冲动,她继续躺着,等待他检查完她的伤口,取笔来记录,松懈下来的那一刻。

经过之前的教训,她知这男人不像表现出来的那般无害,那夜他一剑击退从河里窜出的蛇妖,也不是巧合,他的身手很好,是深藏不露的高手,她若想反制他,必得趁其不备,所以这两日,她一直很安分,总是佯装虚累而沉睡。如她所料,他剥了她衣后,在灯火下查看着她身上的大小伤口,为她诊断。

可让她意外的是,这一日,他在查看完她的伤之后,并未去取笔,反而从药柜里取出几样药材,开始在那矮桌上切药,拿来红泥小炉生了火,把切好的药搁进了铁壶里,搁上红泥小炉,熬起药来。

然后,他伸手覆住了她的心口。

她才在狐疑他在干嘛,下一剎,忽然感觉到一股热气从他掌心传来。

一瞬间,还以为他想要伤害她,就要起身攻击他,可跟着她却发现,那热气由心而入,瞬间充满了她的四肢百骸。

他在渡气给她。

那股热气,源源不绝,教原本冰冷的身体温暖起来。

搞什么?

她一怔,不敢相信他竟然以己身真气渡她,更教她愕然的,是他体内那真气竟如此充沛,如江河大海。

身体里的寒气,在剎那间都被他逼了出去,就连冰冻的手指都热了起来。她又惊又疑,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。

就在这时,外头传来了脚步声。

他听见,缓缓收了气。

来人行至大门前,敲了敲门,他替她盖上丝被,起身到前面去开门。

他一走,她立刻从软榻上爬了起来。

原本仍显虚软的身子,因他方才渡气给她,不再瘫软无力,但一时间,却仍有些头晕,她没空多想,她知道机会过了就不会再来,门外的人是女的,她能听见他和那女人的对话,她抓了他留在矮桌上切药的菜刀就往外冲。

他背对着她,她举刀从后狠狠朝他背心砍去,可这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,几乎在她挥刀的同时,侧身闪了过去。

她没试图再攻击他,只趁机从他身边冲了出去,抓住了门外那女人,将她扯到了阶前草地上,和那在门阶上的男人拉出了安全距离。

触碰到那女人的瞬间,她就知道这女人不会武,她把菜刀架上了那纤细柔美的颈项,抓着女人转身,瞪着那仍站在廊上的王八蛋,冷声威胁。

「别动,你敢动,我宰了她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