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瞅着她,笑笑,竟像是早料到她会这么说,他一耸肩,再次转身,晃悠回火堆边去了。

她更加恼羞成怒,干脆再次把眼闭上。

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,若非重伤至此,她何至于被一个普通人类这般玩弄?

等她好了,这王八蛋就不要落到她手上!

什么医者父母心!什么人类!什么狗屎!去他的……

可恶……可恶……可……

黑暗蓦然袭来。

因为虚累,加上失血过多,她再无力多想,只能再次陷入黑暗之中。

可即便如此,她还是尽力维持一丝警觉,不敢让自己完全昏死过去。

那食物的香味仍在,仍困扰着她,但她也能听见风声,听见驴子喷气的声音,听到水声潺潺,听到火炭因燃烧迸裂开来。

慢慢的,她放松了下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她或许还是昏睡了过去,可当他再次回到车上,她几乎立刻就察觉到了。

她试图清醒过来,却办不到。

她不信任这人,但她累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,她的眼皮重如千斤,她甚至无法移动自己的手指。

他上了车,坐到她身旁,不知在搞什么。

蓦地,他伸手拉开她的衣襟,抚摸她的身体,脱去了她的衣。

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,不是因为害羞,而是因为害怕。

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怕一个普通的人类,可如今的她手无缚鸡之力,只能任他宰割,而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无法控制那羞辱感蜂拥上心。

就区区一个男人,她怕什么?怕什么?她什么事没遇过?!

等她醒了,等她恢复过来,她一定要他付出──

这念头尚未跑完,她就发现他的手搁在她腰腹的伤口边。

他的手很大,很热。

一股平静的思绪顺着他的大手漫了过来。

下一刹,她意识到他在拆纱布。

她慢半拍的想起自己伤得很重,她的身体被啃咬得七零八落的,是人看了恐怕都要吐出来,哪种变态会对一个重伤患乱来?可谁知道,这世上变态那么多──

心念电转间,他在她的伤口周围的穴道入了针。

那几不可察,但她还是注意到了。

她喘了口气,感觉疼痛开始减轻,他压住出血伤口的上方,让出血也慢慢止住。

可恶,这男人医术真的很好。

然后,他开始替她上药。

那药有些冰凉,很冻,让她的身子瑟缩了一下。

「没事。」他告诉她,「别怕,只是药。」

说什么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