欧阳誓只是关心太多,话一说完其实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了。他说:“家里有药,我们先回去。”
于是四人一起回了欧阳家。欧阳誓拿出医药箱,仗着自己比沈璿冰大,把他挤到一边去,自己拿了消肿的药水给温雪宁涂上。又用酒精在往外沁血珠的地方擦了擦。
他疼着怜着的妹妹,被别人带走一会儿,就给弄伤了手。这让他狠狠瞪了沈璿冰一眼。
沈璿冰自然是不敢有不满的,事实上,他自己也心里歉疚,想代替欧阳誓去给温雪宁上药,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一点点自责感。
温雪宁却没注意到沈璿冰的神情。她看的是欧阳誓。上次欧阳誓说她和沈璿冰的认识是他与沈璿汮故意为之的之后,对着哥哥就没办法再像以前一样张口闭合大混蛋了,而且她近来体贴人了不少,不再什么事都以主观情绪去判断了。
她懂得了从别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,知道哥哥平日你的“欺负”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喜欢罢了,也知道一开始自己去找沈璿冰,真正无礼的那个是她,而不是沈璿冰。
“我没事。”温雪宁看着欧阳誓慎重的表情安慰说,表情有些不太自然。
欧阳誓看了她一眼,清洗赶紧血痕后吹了吹,用着漫不经心地语调说:“但是我心疼呀。”
换做从前,温雪宁是不屑的,以为这也是一种欺负,但现在她知道,这是句真心话,只不过,她还是想顶他一句,但还是被生生压下了。
欧阳誓看着不着调,但他18岁开始跟着父亲在商场上摸爬滚打,看一眼温雪宁就知道她在想什么。他欣慰地叹息:“宁宁谈个恋爱成长了不少。”
不远处的沈璿汮接话说:“冰冰也成长了。”
两个被夸赞的人却没这种感受,只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都绷着一张脸。
好在佣人这时候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,于是几人时隔多年后第一次同桌吃饭。欧阳誓不准温雪宁用右手,自己端了碗饭作势要喂她,还把一块牛肉送到了她嘴边。温雪宁嫌弃地看了一眼,觉得就算理解哥哥这些行为是出于另类的喜爱和宠溺,也没办法接受,于是冷着脸拒绝:“我只是手肿了,又不是手残废了,而且我还有左手。”
欧阳誓就非常遗憾地叹息:“妹妹太自立也不是好事啊。”
正拿起勺子也想要喂饭的沈璿冰淡定地把勺子伸到汤碗里,假装自己只是想喝汤。
沈璿汮没有拆穿他,脸上虽然笑着,可眼里却是既欣慰又疼惜,欣慰的是弟弟终于愿意去从过去的阴影里尝试着走出来,疼惜的是,这个走出来的过程他必然会很痛苦,而自己帮不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