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沈璿冰推开一扇门,看见正对着门的房间摆着一张很大的床,床上铺着暖色的床单。
他在门口站立不动,目光却在室内逡巡一圈,最后定格在电脑桌上方的奖杯上。
那是他人生中赢得的第一个奖杯,是参加市里的一个少儿舞蹈比赛,他是第一次登台表演,跳得是古典舞,结果第一次上台就捧回了一个冠军奖杯。
其实那并不是多么正规的比赛,之所以能获得冠军,举办方未必没有讨好他爸妈的意思在里头。但当时的沈璿冰才7岁,根本不懂成人世界的这些弯弯绕绕。他以为自己是凭实力获得的冠军,可把他高兴坏了,一定要把奖杯放在自己的卧室里,还跟温雪宁吹了很多次。
温雪宁从他身后探出头,一眼就看见那个金色的奖杯。她对幼年的记忆记得的很少很少,但这一桩也是后来才想起来的。小男孩捧着将被跟她说:“宁宁妹妹,我比赛得了一等奖,你看,这是奖杯,璿璿哥是不是很厉害?”那副“你快夸奖我呀”的表情,真的非常生动有趣,所以她纵然曾把这段记忆忘记了一段时间,但知道沈璿冰就是她小时候的璿璿哥时,她很容易就想起来这一段。
“我第一次拿到冠军的时候也开心了好久。”温雪宁联想到自己第一次获得冠军的经历。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赢了的。相反,她开始的时候经常连总决赛都挤不进去,爸爸妈妈和哥哥宠她,怕她输多了会丧失信心,不给她报比赛,可温雪宁却坚决要参加。
“我8岁开始参加比赛,可是第一次赢却是15岁,整整7年时间,性格都因此改变,所以第一个奖杯对我来说非常重要。我当天晚上是抱着奖杯睡的。”
沈璿冰听得笑了起来,却没说话,而是抬脚走进了房间。他从自己的卧室开始看,然后去了沈璿汮的卧室,小时候他经常要跟哥哥一起睡,所以沈璿汮的卧室里还有一些他的玩具,画册和衣服。他还去了舞蹈室,那是沈爸花费几百万为沈妈妈建的舞蹈室,沈璿冰也是在这里练的舞蹈。
从进屋到看完出去后重新关上门,沈璿冰全程都没放开温雪宁的手。等他注意到时,温雪宁的手已经红肿了,上面甚至有一道伤口。他看得动容,双手捧着温雪宁的右手说:“你怎么没说?”
“我怕我说了,你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,就要泄了。”温雪宁并不是傻,也不是想借此刷一波好感度。最开始是因为沈璿冰全身都在轻微地颤抖,她不忍心把手收回来。
后面则是因为她想到:一个人愿意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时候,是不能出声惊扰他的,不然他会缩回去,以后再要让他鼓起勇气就会变得很难。
沈璿冰眨了眨眼,头低着,好一会儿才说:“谢谢你,我带你去上药。”
“好。”她难得乖巧。
沈璿冰牵了她完好的左手,刚出了沈家别墅的大门,先看到大门口靠前站着的欧阳誓,他脸色颇为沉重,似乎在担心着什么。沈璿冰正要喊他,就看到沈璿汮疾步正往这边走,等见到沈璿冰时心才放下来一半:“冰冰,你差点吓死我了。”
“是誓哥说得太严重。”沈璿冰说:“我就晕了几分钟,誓哥电话打得太快。”
“我这是关心你的表现啊。”欧阳誓搂着沈璿汮的肩膀,正要说话的时候,视线扫过温雪宁的手,他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起来,直盯着温雪宁手:“怎么回事?”
“是我的错。”沈璿冰立即认错:“我要带阿宁去上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