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清嵘起身笑道,“俸公子说笑了,多亏圣上庇佑,加上殿下监国有方,才有如今景象。”他说着,又抬眼示意千姜。
千姜赶紧起身,怯生生道:“郁初见过俸公子。”她略微垂首,额间的金崐点珠桃花轻微晃动,碧眼盈波。
“原来你就是江永年提到过的威千姜。”站在一边的江家嫡子大喜过望,与俸烁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眼神,又轻声道:“怪不得他一天不学无术,从来不回府,原来是有红袖添香呢。”
宋清嵘倒是不管他们说了什么,只当是威千姜讨人喜欢,便任由几个年轻人在一边讨论。
“说起来,怎么今日永年哥哥没来?”原本在一边静静坐着的徐斐忽然问道,千姜闻言也左右瞧了瞧,这才想起来已经许久未见江永年了。
俸烁笑问:“莫不是他那金银铺子的生意太好,天天都守着呢?”
江大公子一脸幸灾乐祸道,“听说啊,他前些日子做的生意,惹到了五皇子殿下。”
“啊?胆子这么大。”
“也好,我还愁在这昭京城没有人治得了他呢。被五皇子扣=留些时日,他也好长些记性。”
什么?千姜心道不好,手一抖,杯盏垂落在地,四溅的琼浆洒在了上等的狐狸毛毯子上。
声响吸引了前排的目光。
侍从呈上新的杯盏,千姜不好意思地接过,伸手的刹那,她感到冷峻的眼神扫过自己。
千姜去寻,才第一次在席间与他四目相对。
他的双眸深邃如常,但整个人憔悴了许多,高束的青色鸟纹发带让他看起来精神了些,但少了往日英姿焕发的模样。
片刻后,他转头,又是饮酒不语。
千姜愣怔,宋清嵘却到了身旁,他抬手将千姜的额发理了理,道:“郁初,跟我来。”
千姜依言跟随,却见宋清嵘似乎是把自己往二皇子身边引。
这么一来,就刚好要经过张九荻身边,她畏葸不前。
好在,还未等她靠近,张九荻忽然站起身来,恭声道:“九弟先行告退。”
千姜注视着那墨色蜀锦长袍消失于视线。
真巧,巧到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意。